其实白净渊通常是不怎么在木和烟面前发疯的，看到最多白净渊发疯的就是安慈昔了。但是白净渊发疯就是摔摔东西什么的，摔的东西还能保证不摔到别人身上。这回的白净渊因为酒精作用导致更加暴躁。
白净渊是肯定不会跟木和烟动手的，也不能跟安慈昔动手，也不能跟自己动手，所以现在的他很迷茫，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此时，木和烟走过来直视着白净渊，只对他说了一声：“别闹了。”
一幕又一幕，浮现在安慈昔的眼前。
木和烟这封信里提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他很好”，而且跟安慈昔那个时候给奚云发的短信非常一样。可是这又是木和烟的亲笔，去鉴定过了。
如果说一个人这么说是他的感觉，那么两个人这么说这个人是不是这样的呢？
其实他们也不是为了案件，反正现在真相都知道了，所有的差不多也全都整完了。他们现在就是想要看看白净渊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么好。
为了了解白净渊，他们都把白净渊以前住的那间房间掏空了，倒还真是找到了几份证据。
沈玖柒被迫无奈只能去市局一趟，为了保证戚亦寒的安全他把他们家的保安都叫来了，还破天荒的叫了薇薇过来看着。
自己这才放心去市局一趟。
到了市局孔严就直接把资料递给了沈玖柒。还同时说道：“资料我看了看也鉴定过的，是真的。”沈玖柒问：“能把人家找来吗？”孔严迟疑了一下，说：“你要真有能耐把他们叫来也行。”
沈玖柒说干就干，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就干，先是去找了奚云。
奚云现在正在整理一些他们觉得没有说什么用但是上级觉得很有用的东西，看到沈玖柒来了之后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沈玖柒也干脆就这么跟她说：“云儿，安慈昔什么时候给你发的短信？”奚云把一摞整理好的文件全都归到了文件夹里，然后把纸张摆齐了，才对沈玖柒说：“好像是我和孔严去蹲点的时候。”
沈玖柒想了想时间，对得上。然后又跟着奚云移动，问着：“安慈昔为什么偏偏给你发？”奚云开玩笑道：“可能觉得我最可爱吧。”沈玖柒腾出只手从后面掴了奚云一掌：“好好说。”奚云舔了舔嘴唇，想了想，说：“老大，你还记得安慈昔刚来咱们一队不？”
沈玖柒努力回忆着那时的场景，然后断断续续地点了点头。
奚云继续说：“那个时候她对第一个人说话的就是我，我们两个那个时候处的挺好的。然后有什么事情也是我照顾她。换句话说，可能就是觉得我最有安全感呗！”
第183章 183.硝烟中破晓·人间 三十六
经过沈玖柒同志的不懈努力，终于把当年的那些人找来了。不过可惜的就是不都是本人过来的。
因为线索有限，资料有限，沈玖柒目前能找到的只有三个。
一位是骨瘦如柴的老太太，一位是已经老了的老母亲，一位是灰头土脸的工人。
奚云抽出时间给他们三个倒完水之后就又去忙了。
沈玖柒双手十指交叉，放在了桌子上，语气尽量放软道：“您三位不用紧张，这次叫您们来呢，主要就是想请您们鉴定一件事。”沈玖柒把放在旁边的合同分成三份，推到了他们三个面前。
他们三人拿起合同来看了看。当然，这三位都已经老了，能认字就已经不错了。沈玖柒也不太在意他们能不能完整地把这份合同看完，不过他的最终目的就是鉴定白净渊做的那些事是不是真的。
那位老母亲首先看完了，把合同放回了桌子上，对沈玖柒问道：“警官，请问……这人是谁啊？”老母亲的眼中充满了期待，如果沈玖柒在这个时候说当年帮助你们的人就是个杀人犯的话估计这位老母亲会接受不了，这很显然当时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白净渊做的。当时也不知道白净渊是用什么理由给搪塞过去的。
但是现在，沈玖柒总不能这么打他们的心。可是刚想说的时候，那位工人也看完了，同样用着期待的眼神看着沈玖柒，问：“对啊警官。这当年帮助我们的是谁啊？”工人说完，老母亲也搭了茬：“当年啊，我听说是当时政府给我们的福利。后来才知道，是一位好心人给我们资助的。”说完，还转过头对沈玖柒说，“警官，他当年还帮助了很多像我女儿一样的小孩呢。只不过可惜的是……我女儿在治疗的过程当中，就想不开跳楼了……”
沈玖柒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白净渊当年真的帮助了那么多得白血病的小孩？这时，那位工人说：“对啊。当时我们工厂里也有很多的残疾人，应该也是这位好心人资助我们呢。有些兄弟都已经治好了，但是有些兄弟却一辈子都残疾着呢。”
工人说完，那位老太太也看完了，不过这位老太太的牙齿都没了，说话就有点儿不清楚：“警官，我还记得当年，这人给我儿子还有几个同事都捐了钱呢。有的救了回来，有的就死在战场上了。你能不能告诉告诉我们这位好心人他是谁啊，好让我们上门感谢感谢。”
沈玖柒有些尴尬，觉得你们要上门感谢或许要下地下去感谢了。但是心里想的总归是不能说的，沈玖柒说：“三位真的能够确定，当年是真的有人曾经捐钱帮助过你们吗？”
三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全都点了点头。
这个结果沈玖柒也不太意外，毕竟这份合同是去鉴定过的，是真的。
这三份合同其实说白了是不一样的，其中老太太看的那一份是当年在边疆的战士的资助合同。年代有些久远了，那个时候捐钱的人不是特别多，医术也不是特别发达，导致医疗器械不够，受伤的人太多，不过也有人捐钱。但是捐钱捐的最多的人据说捐了一万元。可是谁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老母亲看的那一份是白血病儿童资助的合同。那个时候也还是医术不发达，医疗器械都少缺。何况白血病这个病本来就是高危病种，死的人自然也就多。也没有人想花钱在白血病上面，但是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给白血病儿童捐了两万元。同样，也没有人知道那个人是谁；
工人看的那一份是残疾建筑工人资助的合同。八十年代的建筑工人很多，不过有些人家为了生计，有些残疾人也会去当建筑工人。正是因为他们是残疾人，所以他们干起活来都比较麻烦，在那个时候，有人给这些残疾建筑工人捐了两万元。
沈玖柒在那个时候无法想象白净渊那么小就变成了当时年代的“万元户”啊！当然，他也曾怀疑过白净渊的这些钱是不是偷来的，但是根据他的生平表明，他从来都“不谋钱只害人”。所以这就能表明，这是白净渊当时给别人干活挣来的。
或许白净渊在那个时候还帮助过很多人，只不过是他们没有发现而已。他或许帮助过当时各行各业的人。军人、医生、工人、教师、儿童……这些都有可能是。
他帮助过的人有的成功活下来了，有的不幸死去了。安慈昔有句话说得对，他从来都没有害过无辜的人。
沈玖柒对他们说道：“这个帮助过你们的人……我们还在调查当中，他在我们这几起案子里面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今日请您们三位来主要就是想要鉴定一下是不是这位。”
最后考虑到这三位的感受，沈玖柒还是骗了他们。
等沈玖柒回到一队的时候，跟他们吐槽：“本来以为是个无恶不赦的杀人犯，却没有想到是个难得的绅士。”孔严走过来拍了拍沈玖柒的肩膀，问道：“老大，你还去看安慈昔吗？”沈玖柒犹豫了，然后再拿起刚刚放下的那三份合同，说：“去啊，当然去。”
沈玖柒刚想走的时候，就被孔严揪着领子拽了回来：“现在都晚上了大哥，咱们能不能吃饭了？”沈玖柒瞄了一下表，果然，下午五点四十。
他们草草地吃了饭之后就各忙各的了。
沈玖柒的计划是在下午六点二十完事儿，然后赶紧回医院去看着戚亦寒。
于是他火急火燎地就找到了安慈昔。
安慈昔的精神不怎么样，整个人看着十分不怎么样。
沈玖柒拿了把椅子坐到了安慈昔面前，把合同放到了安慈昔面前，拿手指敲了敲合同。安慈昔愣了半天才僵硬地把合同拿了，看了起来。看完之后，歪了歪头，问沈玖柒：“把这个拿给我看干什么？”
沈玖柒往嘴里送了个棒棒糖，叼着含糊不清地问道：“白净渊这钱是怎么来的？”安慈昔皱了皱眉，仿佛在问“什么意思”。沈玖柒调整了坐的姿势，解释道：“我问你，白净渊在那个时候还没成年的吧，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哦……”安慈昔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说，“他是白兆的亲生儿子。子女未成年跟亲生父母要钱没问题吧？”
沈玖柒这时“嘎嘣”咬碎了棒棒糖，刚好听到安慈昔解释，差点儿把碎糖咳出来。他满脸不相信问道：“白净渊是什么时候被他们扔出来的？”
安慈昔摆弄着手指思考了一会儿，才说：“白净渊跟我说的是他出生没多久就被扔出来了。还跟我说，当年他风餐露宿的时候，会有人特意给他扔一千块钱，一个月扔一千。但是这些钱他之后都没有用过，至于他哪里成为的‘万元户’我觉得是他那个时候打工挣来的。”沈玖柒脱口而出：“那白兆给他的那些钱他干什么了？”
“烧了。连着给的发|||||票一起烧了。”安慈昔说得十分果断。
沈玖柒继续问道：“白兆是哪儿的人？”
“什么？”
“我问你白兆是哪儿的人。”
安慈昔有些奇怪，沈玖柒为什么要问白兆是哪儿的人？难道……安慈昔的表情立刻不对了。直到沈玖柒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才放心道：“台北。”
果然，那个时候那么有钱。沈玖柒心道。
两人在这时都同时沉默了。
沈玖柒现在看着安慈昔就有些背后发凉，他看了看时间，自己应该回去照顾戚亦寒了。
刚想站起来要走的时候，安慈昔按住了沈玖柒的手腕，对他问道：“白净渊的尸体能找到吗？”沈玖柒笑了，心想白净渊都被炸成灰了还能有什么尸体。不过他还是看在战友一场的份儿上没有伤安慈昔的心：“应该是找不到了。你具体怎么判的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想跟白净渊埋在一起，我也可以跟上边儿申请。”
安慈昔眼睛透亮地看着沈玖柒，这是她多少年来都没有的眼神。好半天，才对沈玖柒说：“算了，不需要。”沈玖柒点了点头，然后又想要走的时候，安慈昔赶紧说道：“白净渊说，他死后要和木和烟葬在一起。”
“我……就不用了。我才不要当他们的电灯泡呢。”安慈昔自嘲道。
沈玖柒听到这句话，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背过身思考了很久，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就这样踌躇了很久，刚想对安慈昔说的时候。安慈昔对沈玖柒说道：“我不为难你了，队长。你去看着戚公子吧。”
现在沈玖柒的内心世界极其复杂，他想要走，但是却一步也挪不开。还好，这个时候奚云推门进来了，对沈玖柒说：“老大，王局找你有事。”沈玖柒才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去之后奚云十分惊讶道：“老老老大，你你你你怎么哭了？”沈玖柒这时才感觉到自己脸上流下来的眼泪。赶紧抹了对奚云说：“你刚才看错了。”奚云能看出沈玖柒在这个时候情绪不好，什么都没说就悄悄地走了。
沈玖柒到了王关海的办公室之后，就看到王关海捧着个文件跟个宝贝似的在哪儿站着。沈玖柒看到这样的场景都怀疑王关海是不是得老年痴呆了？看到沈玖柒来了之后也是笑脸相迎，搞得沈玖柒浑身不自在。
“沈队啊，是这样的。我来是来跟你说戚亦寒那件事情的。”王关海坐在沈玖柒旁边把刚才的那份文件递给了他，说道。
沈玖柒看王关海那眼神就说让自己看的意思。他打开了文件逐字逐句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