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片萍花语，悠悠古道斜。”
私塾里面，赵野鹤带头朗读，全班的学子大声，柳石在下面波浪似地抖了抖眉毛。前者嘴角抽了抽，忍着笑带读。
先生笑着让赵野鹤回去，随后严肃道：“片片萍花语，语如雨，雨落萍花响，萍花连片成花语。”
“悠悠古道斜，悠悠是长久，古道相对应，斜道婉转去……”
先生教义充分，肚中墨水倒，学子们端坐听闻，窗外蝉鸣渐远。
……
赵野鹤从记忆中退出，突地有笑：“石头啊，我恐怕是真的老了。”
他流下两行清泪，于山土惊慌失措，低声问：“叔，您怎么了？”
赵野鹤摇头：“无事。”
他推开于山土，坐下道：“我知道了，你去通知船伙们先走吧，最近可能有危险。”
于山土犹豫片刻，点头退了。赵野鹤提笔落字，喃喃：“既是命不久矣，便是加快进展了。”
一整夜，赵野鹤传音符消耗空空，一张老脸已经卖了不知多少次。万般曲折后，赵野鹤写完了整张灵纸，他拿起浏览一番，满意笑道：“如此，安心了。”
素云港外，于山土驱散不少自家的船伙，还有一些与自己亲近先船队。除去这些人，还有不少船伙选择留下，他们大多是深深折服于赵野鹤之人。
“赵老爷！”
“赵大人！”
“赵叔！”
赵野鹤出现，船伙们拿着鱼叉和木浆严阵以待。
“你们这是做什么？”赵野鹤问道。
“赵大人！我们都听说了，他奶奶的商继春回来了！柳海当初不宰了他那纨绔的宝贝疙瘩吗？他肯定得找到这里来！他要是过来，我们就和他拼了！”高壮的独眼老船伙粗声道。
众人附和，群情激奋。赵野鹤按手，抬眼看了看：“都是有家室的汉子，怎么这么不懂事？都走了！”
“如果不是赵大人恩惠，我早就死了！绝不走！”独眼船伙喝道。
“就是就是！当年不是赵老爷，我现在还给人当农奴，老娘也没命了！”黑面青年板着脸，半点没有退意。
“赵叔您老神通广大见多识广，我们这些粗人帮不了什么，但是这一份心意是真真的。”计春秋抱拳。
赵野鹤叹息：“你们呐……”
……
远瑶城，观星楼。
商继春正坐主位，丹天境的威势已经释放，精雕的木门打开，各家老祖宗全部面色阴沉，共同以灵台境眉天惊或内五惊硬顶回去。王翙双手一拧，七绝书光影现。
“商兄，多年不见，如此大礼不合适吧？”王翙冷笑。
商继春眼里闪过忌惮，气势一收，众人入座，观星楼小厮冷汗落下，凝气境初期的修为在这些老者的威压下几乎弹指可灭。
“斟茶。”商继春开口，宣示自己主人之身份。
几名小厮应答，上前倒茶，待到茶水分，商继春道：“退下，带门。”
小厮们忙不迭躬身离去，顺手把门带上。
“诸位，今日一会，想必你们对老夫的目的已经知晓。老夫不需要你们赔偿，但要公开给五家致歉，尤其让当年秘境之修士，远瑶台上焚香。”商继春沉声道。
众家族老祖宗眉头微皱，但还能接受。王翙道：“若是如此，倒也非是不可。”
商继春背后，商无痕冷笑。前者面色一变，带着阴狠道：“但是，杀了我岳儿之人，你们……必然要给老夫交出来！”
众人瞬间把眼神投向方咏，后者面色不变：“当年秘境结束后，各家族的修士，活者皆归来。柳海之身影，我方家未曾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