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八点刚过,派出所突然接到一通报案电话,报案人声音低沉,几乎无起伏,听不出是男是女。
报案人声音感觉非常空洞,透出无神,“我要报案,有人死了,地点就在…”
随这通报案‘有起命案发生’的电话,震惊整个派出所,警员同仁不敢轻忽,遂赶紧派人前往该地点查看,证明报案人所言不假后,于是回报派出所同时,立马向上通报,《冀阳sunrise》人员抵达现场。
周围人声吵杂,不少人举起手机对着案发现场狂录像,或实况转播至自己的社交平台,数名警察动作迅速或拉起封锁线,或维持现场秩序,不让民众靠近,亦不让收到消息,来到现场的新闻媒体记者等骚动,影响警方办案。
吴慧正躲在人群中,整个人看来格外阴沉,隐于深色连帽外套,黑鸭舌帽下的那张脸,看不太清楚,双眼显得异常平静如死鱼眼,面无表情,对四周动静无动于衷。
直至周围人声窃窃私语,和举起相机,或新闻记者开始说话,摄影师对着屋外狂拍等骚动接连传来——
原来是警方将两具遗体从屋内抬出剎那,当吴慧看见谢欣恬遗体被抬出时,眼睛微动,原本整个人硬梆梆,如僵化木头的状态,终于出现反应。
………
沈煦洛伍逸徽透过侦讯镜,观察侦讯室里头情形,柳欣林风正审讯凶手吴慧。
看着侦讯室里,依旧面无表情,低垂着眼,双眼一眨不眨,始终看着自己双手,对柳欣林风的问话,充耳不闻,无动于衷,也不发一语的吴慧。
沈煦洛双眼眨了下,突然想到那时发现吴慧重返命案现场时,看向被抬出的两具遗体时的画面,“先前吴慧认罪不自首时,曾喃喃自语,像陷在自己世界里,曾断断续续讲出零碎话语。”
伍逸徽看向一旁的沈煦洛开口时,不自觉仔细聆听。
沈煦洛自然垂在身侧双手无意识动了下,随之将吴慧曾讲过的零碎话语,半拼凑,半推敲,以补足整段话,“吴慧曾对警方撒谎,她跟谢欣恬关系非常普通,仅是同租一间房的室友,实际上,两人是情侣。
尤其当时两具死者遗体,从死者租屋处被抬出时…”
沈煦洛无意间察觉一道异样视线,顺着那道视线看去,是吴慧,她视线始终盯着那两具死者遗体。
这就是那时为何沈煦洛察觉那人有异的原因之一。
纵然吴慧可能跟谢欣恬谈崩,一个想继续走下去,另一个碍于原生家庭,受不了世俗歧视,遂同意跟方豪交往,致使吴发现对方脚踏两条船后,两人闹得不欢而散,最后吴选择搬离租屋处。
一经张景琛调查后,吴慧谢欣恬所租房子,为两人平摊租金,从吴慧搬离租屋处后,每月依旧固定时间,将她之前该负责的一半租金,汇入谢账户。
后来,即使谢欣恬死了,吴慧仍不想将她跟方豪摆在一块,因为她对方豪非常厌恶,也嫉妒,对谢欣恬依然有爱。
施祺铭曾讲过一句话,似乎因他过去的经历,而不自觉说出,“爱的反面是恨,吴慧很爱谢欣恬同时,也恨透谢,不仅撒谎隐瞒劈腿事实,还与她谈分手,良心根本被狗吃,竟然那样对她。”
沈煦洛思及此,不禁摇头,除了犯罪行为上的对或错,能交由象征正义的司法审判,但是感情上的对或错,外人无法过多干涉,一切全是局中人的选择,必须承担所有后果。
伍逸徽点头,以表认同沈法医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侦讯室里头的凶手吴慧,依然一句话也不说,任由柳欣林风演对手戏,直接将二人视为不存在后,伍逸徽冷静俊脸瞬转严肃,眉头隆起,扫了眼左手手表时间同时开口,“再这样下去,不行。”
于是乎,伍逸徽很快做了决定,让侦讯室里的柳欣林风出来,改由他跟沈煦洛进去,与她谈谈。
因此目前改由伍逸徽主导,沈煦洛辅助,以审问吴慧,柳欣林风则藉由侦讯镜,同步了解侦讯室里头——
头儿跟沈法医审讯凶手,以完成侦讯笔录等详情。
伍逸徽神情不苟言笑,语气冷静,无形透出威严,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直接切入主题,“吴慧,既然妳当初选择主动报案,在沈法医发现妳时,逃走,之后为何又主动向警方认罪?
从被我们带回侦讯室不发一语,被暂关押看守所,直至现在,第N次来到侦讯室,依然闭嘴。
我想,妳应该很清楚,我们警方已掌握所有妳是凶手的直接证据。”
伍逸徽话音刚落,狭长双眸微微瞇起,口吻隐约透出一丝厉色,“吴慧妳确定真要继续行使缄默权?
难道妳不怕,在我们警方掌握实锤情况下,再保持沉默下去,对妳会越发不利!?”
吴慧一听,丝毫没反应,态度依旧沉默,视两人为隐形。
伍逸徽沈煦洛见吴慧似有继续行使缄默权打算,眉头深锁之余,不着痕迹对视一眼。
随即按照两人进来侦讯室之前的计划,改由沈法医主导,与她对话。
若说伍长官是扮黑脸,那么沈法医就是扮白脸。
就见沈煦洛俊脸露出一抹佛系浅笑,放在桌上的双手呈金字塔形。
以一种非侵入式,不会导致对方一感到有危险,进而快速筑起厚厚心墙,不让人窥视,以免遭遇无法承受后果,既有温度,又换位思考的亲和力方式说话,“吴慧,妳一定很爱谢欣恬,对吧?
如果她知道妳主动报警,让她被方豪杀害的事,立刻曝光,让世人知道,方豪是凶手,也让该命案,没有变成一场未解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