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逸徽靠在沈煦洛肩膀,彼此距离、关系,随他知道大宇是那名捐赠者,以及七年前发生的事之后,好像更拉近了一步。
沈煦洛面对伍逸徽毫无预警头靠他肩膀,像极了一条受了伤,遭遇重重打击,心情沉甸甸,一时不知所措,陷在自己伤感氛围情绪,急需安慰的大狗狗时,眼睛瞬息微睁,伴随讶异闪过。
就在他忍不住伸手想摸摸鼻子,以掩饰内心的尴尬害羞时,忽然想起乔医生告诉他‘要及时把握机会,别让那份得来不易的喜欢偷偷溜走’,包括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伍长官时。
原本伸起作势摸摸鼻子的白晰修长手指,遂转而摸向对方头毛,像在抚摸一只大狗狗的毛脑袋般。
连沈煦洛原本带着讶然的情绪,也悄悄隐下,表情透出温和之余,也流露一股讲不出,像只专属给伍长官的温柔。
一时之间,两人皆没有言语,伍逸徽内心的伤感难受,彷佛随沈煦洛的摸头安抚,稍稍缓和几分。
坐在长椅上的两人,静静感受周围与不远处,此起彼落,属于其他认真工作警察同仁的走动、交谈或说话声,与各种自然而然出现的小声音,揉和交织如演奏一曲和谐,带有轻松愉快气氛的乐曲。
直到有一人出现,伴随由远至近的脚步声,不禁打断围绕在两人之间的和谐氛围。
来人,原来是过来叫两人回办公室的季辰军。
季辰军托托无框眼镜,俊脸透出正经,丝毫没对老伍像撒娇般,敞开心房,并展露属于他自己的脆弱一面,偏头靠在沈法医肩上的画面感到惊讶,一如既往,整体表现非常正常,就好像根本没看见方才画面一样,冷静开口。
“头儿、沈法医,我们之前调查的事,终于有进展,同时也拿到戴莫斯从国外发来的调查报告。”
季辰军目光看向沈法医时,眼底不自觉闪了闪。
其实不久前,他不小心听到老伍跟沈法医之间的对话内容…七年前,季辰军、伍逸徽跟林风来自同一个刑警队。
七年前的那场秘密攻坚行动,带给警方莫大损失,也没逮住李天孝及其同伙等人,竟让他们逃脱。
甚至多名警察同仁因公殉职,受伤者居多,如此令人压抑窒息,也感到悲伤的惨况,跟面对没捉到李天孝及其同伙,被他们逃走的这个充满愤怒,不甘,时至今日,依然介怀的不争事实——
季辰军每每想起,心头便涌上一股伤感,与对那几名不法犯罪份子的愠意。
尤其,一想起同样在那场黑/道火并之秘密攻坚行动中,不幸殉职的大宇时,季辰军心头隐隐透出不舍与难受。
同样的,他也是知道大宇生前曾签署过器官捐赠同意书的其中一人,因为在大宇等多名警员紧急被送往医院抢救时,除了老伍外,他跟林风等几名刑警队员也在场。
在生死关头,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也感到无力的目送大宇等受伤警察同仁被送往手术室。
直至医生宣布大宇脑死,按其生前所签署的器官捐赠同意书,将大爱留给他人……
季辰军和伍逸徽一样,面对七年前如此沉重的惨况,如若可以,他根本不愿想起,亦不愿提起,任由时间,将所有的遗憾伤痛深埋心中,同时尽快将李天孝及其同伙找出,并逮捕归案,让大宇和其他同仁能不带遗憾的瞑目和离开。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事,获得大宇心脏捐赠的受捐者竟是沈法医。
这是多么奇妙的缘分,才能让已然在鬼门关里走一圈的沈法医,得以及时进行心脏移植手术,顺利恢复健康。
并走上法律这条路,还成为海京市警局的法医,与他们共同打击罪犯,惩恶劝善。
同时也让季辰军不禁心想:大宇是不是觉得李天孝还没抓到,心有不甘。
于是便以另一种方式回来,想藉助沈法医,和大家一起办案,以早日逮捕那厮及其同伙?!
季辰军念头转瞬即逝,直至不断压抑心中不自觉升起的伤感情绪,缓缓隐没消失,表面依旧维持淡然,没有显露一分。
然而,当他看向沈法医随老伍转身朝办公室走的身影,眼底难免出现一丝复杂情绪,不过随之放下。
因为大宇的善良与大爱,成功挽救一人的生命,这是他的选择,或许,也可说,算是一种命运的安排。
“季、季辰军你没事吧?”
于周有些结巴的嗓音,突然传来,顿让他倏地回神,随之映入眼帘的是,小周周那双流露几分关心,且又圆又亮的眼眸。
原来他早已回到办公室外,而于周也从茶水间返回,两人正巧在门口相遇。
于周眼见他忽然停下脚步,丝毫没有进去意味,直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忍不住开口询问对方。
季辰军见小周周眼底的关心,整个人——
总在他面前,不自觉露出胆怯,生怕他会捉弄他,因而虽然主动关心,却又不太敢靠近,只是有点胆小的开口。
像极了一只毛茸茸又萌哒哒的可爱小仓鼠的于周时,他顿时将方才的伤感等感受隐去,随之天生带笑的嘴角,真心流露一丝浅笑。
“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很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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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阳sunrise》办公室。
伍逸徽站在透明白板前,环视在场众人一圈,并开口,“那次《邪/教杀人事件》有两名死者。
表面上,看来跟三起《凶手被杀案》的连续杀人犯无关,然而我们警方很快收到那枚刻有数字大写参的血骰子。
如果说两者无关,纯属巧合,似乎不太可能。”
对于伍逸徽的直觉怀疑——《邪/教杀人事件》背后,似乎可能与该名连续杀人犯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原因。
伍逸徽:“无论《邪/教杀人事件》,还是三起《凶手被杀案》,它们都有一个共通点。即:出现在信光教大本营里,被我们警方发现,并搜出的大量,及频繁使用的圆柱白蜡烛,跟在三起《凶手被杀案》命案现场所发现的圆柱白蜡烛,其外形皆一致。”
伍逸徽语气略顿,接着说:“此外,另一个共通点是:那次我们前脚才将信光教等一干人带回警局,后脚便有某人让一名粉羊羊快递小哥,将一个装有黑色礼物盒的包裹送来警局,甚至指名要给我。”
沈煦洛:“再来就是,我在医院收到一枚刻有数字贰的血骰子…庆幸的事,没有任何受害人或死者,血骰子纯粹被凶手用作倒数作用。”
经由上次讨论,伍长官的话,不禁提供给沈煦洛一个思路方向,同时翻出当时警方在现场拍下的所有照片。
随之,沈煦洛赫然发现,信光教所用蜡烛,与《凶手被杀案》留在现场的蜡烛,好像一样。
加上,列出的该两共通点,不得不让他们怀疑:两者可能与那名连续杀人犯有关。
当然,不管是出现在信光教大本营的白蜡烛,还是出现在《凶手被杀案》命案现场的白蜡烛。
既然引起他们怀疑,无论是单纯被用于营造气氛,或成为仪式中的配角,纯粹装饰及照明用途,还是有其他用意与否,只要一验便知。
因此,伍逸徽便让林风、张景琛去证物室取回:从信光教大本营、被连续杀人犯留在《凶手被杀案》案发现场的白圆柱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