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讽刺意味就很明显了。
毕竟鬼王统治阴阳两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到底是救命恩人，冷夕暮也只是顺嘴堵了他两句暂缓自己的尴尬而已。
尴尬过了，她脸上的红晕也渐渐褪下。
鬼王说：“死契除了能做约束，还能捆住松散的魂魄。你现在的状态，不太好。”
她自是知道自己的状态差到风一吹就能魂飞魄散的程度，死契的这点作用对她来说微乎其乎。
但她还是礼貌拱手道谢。
鬼王心安理得地受了谢，又伸手搂紧她的细腰：“夫人，你打算怎么谢你夫君？”
冷夕暮一个侧身让开了：“我去把凌昀抓回来，抽点煞气给你补身子。”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可被鬼王拦住了：“他不是普通的亡魂，是个跟你一样的魔魂，进不了轮回，你自然也抽不了他的鬼气。”
“那我怎么办？”我脱口而出。
说完她忽然想起来凌昀给她留了东西。
纸条上留的一句用毛笔写的话，字体端正隽秀：张家村，可收魔气，请速前往。
冷夕暮在看纸条时没有避开鬼王，后者扫了一眼就懂了：“夫人是要去收回自己的魔气了？”
“嗯，这或者是个不错的续命之法。”
鬼王勾勾嘴角，以示赞同。
冷夕暮眼角瞥见鬼王那张帅脸时，忽然想起了个棘手的事情：“大人，我听说死契既成，两人间的距离不得超过十里路，不知这个约束对你我是否有效？”
“有效。”
“可我如今想去趟人间，能否劳烦大人陪同？”
鬼王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朝前举了举，示意她自便。
他从出现的那一刻开始，视线一直没从冷夕暮身上离开过，那眼神不加掩饰，宁静而悠长。
注意到冷夕暮投过去的视线后，他弯起眼眸问道：“怎么，夫人对我很有兴趣？”
“有点……”冷夕暮没经脑子就回了一嘴，接着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闭了嘴匆匆往前走。
鬼王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的地方，长腿迈得轻松，如同饭后散步。
可从地府到人间，隔着延绵数千里的鬼门关城墙，还有跨不过越不去的阴阳相隔。
要真按这速度走，能走上九十九年也到不了人间。
踌躇半晌，冷夕暮还是没忍住回头朝鬼王道：“大人，恕我冒犯了。”
然后她一把拉过他的手腕，纵身一跃，从地府跳到了人间。
然而他们的双脚才刚踏上人间的土地，鬼王就搂着冷夕暮的腰把她堵到墙角，鼻尖贪婪地在她脖子处嗅了嗅：“冒犯了我，可得负责。”
冷夕暮双手抵着他结实的胸膛，目光有些游离：“怎么负责？”
她刚问完，鬼王就在她的脖子上咬了口。
冷夕暮猝然从破碎暗淡的记忆里回神，“嘶”了一声缩起脖子：“大人你属狗的么！”
鬼王无动于衷。
冷夕暮无奈之下狠狠掐了一把鬼王的手臂，直接把他疼得抖了抖：“夫人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