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里,没人知道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只是沉默地看着凌昀,眼里充满求知欲。
“南平侯的封地离朝廷太远,我是南平侯的儿子,被送进朝廷作为质子。”
凌昀说起这些话来时很平静。
但冷夕暮很快便意识到,在极乐坊里和街头巷尾里那些神出鬼没的影子,其实就是监视着凌昀一举一动的眼线。
质子这个身份,能让他尽享荣华富贵,却同时也成了个牢笼——这一生,他注定不能有任何作为。
一旦他与城里的达官贵族走得近了,便有可能会被诬陷南平侯与人有联系,很可能把整个家族置于死地。
“我五岁就来了这里,一开始时跟着我过来的老师教了我许多事情。但无非也就是让我审时度势小心翼翼,日日过得如履薄冰。”
“那时起我就知道,千里之外的南平封地几万户人家性命,都在我一手之间。但凡我说错一句话,交错一个朋友,他们就是叛国逆贼。”
后来的事情凌昀没说出口,但也不难猜。
无非就是他在这些如履薄冰的日子里找到一个自我保全的方法,就是让自己坠入泥沼,永远不再爬起来。
一如他成了青楼常客,荒诞又可笑地给风尘女子赎身,把她们一批批接到别院里住。
他交的朋友也不多,毕竟没人敢和被皇帝芥蒂的质子走太近。
所以他们几人在魔障里待了几天,都没有见着凌昀的所谓朋友。
“天都亮了,”凌昀搓了把脸,很快便收敛了情绪,转头问冷夕暮,“你想吃什么,我叫厨房准备。”
冷夕暮随便答了个肉包,就把凌昀给打发走了。
他一走,钟港和宿辰自然也不能留。
宿辰打着哈欠睁开眼的时候,另外两个已经走到门外了。
他趁着没人注意,快速走到床边亲了冷夕暮一口,说:“早安吻。”
冷夕暮:“……”
你是早了,可我还没睡啊。
冷夕暮凄凉地想。
凌昀走后,他屋子里的小美人们就从门外涌进来,开心地和冷夕暮打招呼,还带过来各种水果和零嘴。
这和她预想中的不一样啊,女人多的地方不应该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么,怎么凌昀屋子里的这些表现得这么和谐?
“他不举,所以他从来不会在我们房里过夜。”其中一个单眼皮姑娘一本正经地说,“所以我们也没什么好争抢的。”
冷夕暮:“等等,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单眼皮姑娘:“你理解的是什么意思?”
“这该怎么说……”冷夕暮有那么些许为难。
“总之就是他不会跟我们生小孩,对每个人也都差不多,甜言蜜语也说。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没一句话是真的。”
单眼皮姑娘玩着自己的手帕,看得透彻:“每个人都是在这里住上两个月,然后就会被他一笔银子遣散了,因为他看腻了。”
冷夕暮眨眨眼:“没有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