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恕山走了,房间里只有花玉一人,很静,他挺直着身子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童年,在他的记忆中母亲非常非常美丽,可就是这样,他的父亲却从没有来看过他们母子,他曾经怨恨过父亲的冷漠无情,但到现在他才知道,花天明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父亲。
那自己的父亲到底是谁?自己应该记得的,但丝毫没有印象.....
花玉闭上眼睛追寻幼年时的记忆,但前方仿佛有一座巨大的铁壁,将一切都屏蔽了。
花玉头痛欲裂,思绪又回到了眼前。
还有花天昌,他应该是知道的,否则他不会悄悄将母亲转移,他这样做,难道是母亲将面临什么危险吗?
田恕山已经知道了,他也只能是从那块玉上知道线索,而那块玉曾经落到肖满的手上,既然母亲曾名动一时,那肖满也应该知道。
渐渐地,花玉如抽丝剥茧一般开始推测出了一件隐藏在幕后的秘密,那就是自己的身世,这或许就是花天昌要立他为家主继承人的根本原因,也是肖满放过他的原因,而这一切的焦点就在于自己的父亲,他究竟是谁?
花玉走到窗前,拾起田恕山留下的信,信皮上有一行字,‘吾女圆姝亲启’笔锋圆润,但字里行间歪歪斜斜,看得出写信人已经筋疲力尽。
花玉沉思一下,便将信小心翼翼地揣进怀中,出门去了。
...........
几天前去迎接天子归来的队伍中惟独没有礼部尚书花天昌,这几个月以来,家族内乱之事将他弄得身心憔悴,最后竟一病不起。
持续了一个月的胃痛已将他折磨得骨瘦如柴,两个侍妾为花天昌服了汤药,但这些汤药却似乎没什么用,一次剧烈咳嗽,又将它全部呛了出来,两个侍妾急忙替他擦拭,花天昌叹了口气,无力地慢慢躺下。
他心中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家族之乱,自从年初宗祠被烧毁后,花家便渐渐陷入了分裂之中,立花玉为家主继承人和重新接纳花天盛回宗族,这两件事触犯到了许多人的切身利益。
花天良、花天军、花天亮、花天明四人为此结成了同盟,一致反对花天昌的决定,他们将宗祠被烧视为先祖震怒,五月,花天昌在大兴举行家族会议,但只有寥寥几家偏房赶来参加,而与此同时,官拜平阳郡刺史的花天良也在晋阳举行族会,与会者却济济一堂,一致推选花天良的嫡长子花伟为家主继承人,公然与花天昌对抗。
眼看花家的再一次分裂即将发生,花天昌赶回晋阳,撤销了任命花玉为虞乡县子爵的决定,并宣布一年内暂不考虑家主继承人之事,这才勉强化解了花家的一场危机。
眼看自己苦心布局而创造出的机会就要在家族内讧中被消耗殆尽,而肖满续任右相已成定局,花天昌怒急攻心,加上年事已高,病竟一天重似一天。
这时,管家悄悄来到床前,低声禀报道:“老爷,半月郎来了,在门外候见。”
“噢!你带他进来吧!”
花天昌吃力地要坐起来,两名侍妾急忙上前将他扶起,他气喘吁吁地挥了挥手,“你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