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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画堂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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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画堂春

【永寿殿】

在这夜凉如水的夜晚,坐着马车进入那红瓦高墙之中,金碧辉煌堆砌的虚幻和魅影,瞬时把什伐兰朵笼罩起来。

漫步于皇宫中,常会有一种感觉,似乎世上所有能用华丽一词来形容的物件全汇聚到此处一般。雍容、大雅、王者之气,一草一木都透着不凡。昔日旧相在位时,修建宫阙,言“非壮丽无以重威,且无令后世有以加也。”

一边停停走走,一边拨弄着花草,什伐兰朵信步于画廊中。

按理说,画廊是大汉太子的东宫居所,而什伐兰朵作为乌丸特使,当由天子在宣室殿接见,然后由大行主持,住于北阙。但是什伐兰朵实在是太过于特殊了,她是特使,却非主持议事的正使,可却又是乌丸狼主的妹妹,是外藩公主。汉礼尊卑分明,让一国公主居住在北阙,是怠慢,但外国王女又不能入住后宫,思来想去,只能将之安排在画廊。好在如今天子年少,遑论太子,东宫闲置,唯刘稚闲暇之余会来休憩而已。

什伐兰朵进入宫中方三日,她却似过了三年,外表平静,内里却早已沉寂。

凡触目是红墙,完全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眼眸转向别处,蓦地发现,红墙处处,绵绵无隙。其他的使节都被安排在北阙,身边无人跟随,顿时冷清几分,什伐兰朵漫无目的地走着,转首居然来到了永寿殿,脸上浮起浅笑,什伐兰朵踏入其内。

说起来,长乐宫永寿殿最初是太祖的居所,未央宫才是太皇太后曾经的宫闱。

先帝挂帅替太祖征讨天下时,太祖曾忽得大病而先帝陷于战事不能归,太皇太后受命垂帘听政,移架长乐宫。先帝凯旋,以太子之名,处未央监国。自此以后,帝居未央而后移永寿。汉宫立于秦国故土,宫室风格承袭秦人。永寿殿大气磅礴,气势恢宏,处处彰显汉家威仪。只是比较如今成了太后的居所,所以撤走了盔甲与刀剑,换上了各式屏风与壁画。

走进内室,看见小王子被围在几个宫女和太监之中,那孩子看到什伐兰朵,喜笑颜开,张开小手,就呼唤:“兰朵姑姑,兰朵姑姑。”宫女们见状纷纷退开。

走近几步,小王子已经扑过来,一把扯住什伐兰朵的裙子,红粉绯绯的脸蛋,水润的大眼睛,特别招人疼爱。什伐兰朵挥伸手抱起小王子,轻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笑容淡溢。

这孩子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弟弟,太后的幼子。这孩子天真烂漫,讨人喜欢,更有缘的是,第一面见过什伐兰朵就喜欢黏着她。陪着小王子玩闹了一会儿孩子玩的游戏,他突然开口道:“兰朵姑姑,你不开心吗?”四岁不到的孩子居然有着出乎意料的观察力。

什伐兰朵把他放下,抚了抚他的头发,笑语:“是啊,烦心的事太多了。”

小脑袋歪歪地支着,粉嫩的脸上摆出沉思的表情,睫毛一扇一扇,状似大人般思考,惹得什伐兰朵忍俊不禁,笑出声,可小王子后面一句话却把她的笑意生生掐断:“兰朵姑姑不烦,等我做了皇帝……就让兰朵姑姑开开心心的。”

“不是这样的。皇位是刀山、是火海,哪有这么容易。”眉蹙起,什伐兰朵正颜轻劝道,奈何孩子太小,不理解这话,依然欢笑。

心头一转,什伐兰朵伸手重重地在小王子脸上捏了一下,痛得他咧嘴直呼,眼泪都盈在眼眶中,惊讶地看着什伐兰朵,哭意涌起:“痛……呜……”

“做了皇上,就是这样,也不能喊痛了,你还做吗?”换种他能听懂的方式,什伐兰朵谆谆善诱道。她虽出身草原,却也知道汉人权斗倾轧的残酷,刘稚登基,除非暴毙或者绝嗣,否则永远没有小王子称帝的机会。她不知道是谁教唆小王子去当皇帝,哪怕是玩笑话也不行。天子多疑,他实在不忍心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将来被人推入漩涡。

忍不住呜咽出声,小王子摇头成拨浪鼓状,“呜……不做了……”转悠着脑袋,一抽一泣,好不可怜,突然看到什么,张大了嘴,哭声吞到肚子里,憋着不敢动,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事物一样。

什伐兰朵倏地回头,刘稚站在门旁,一脸沉思地盯着她和小王子,瞳眸幽深,一望无底。什伐兰朵的心疾跳好几拍,他无声无息地出现,也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又听到了多少?静谧的气氛持续了一会儿,就在什伐兰朵恍过神来,低身行礼之时,瞥过刘稚,他面含微笑,儒味十足,刚才那一刹那的幽深无影无踪。悠闲地走近,与什伐兰朵擦身而过,目不斜视,径直来到小王子面前,大手轻抚小王子小脑袋,口中柔声道:“怎么,不认得大兄了?”

刚才因为受疼而半挂的泪珠还在脸颊上颤巍巍地抖动着,粉嫩的嘴抿起,小王子细声道:“大兄……”奶声奶气的音调里带着委屈似的含糊不清。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呢。”刘稚扬眉赞道,收回手,眼神在房内四扫一圈,最后在什伐兰朵身上略停留,“什伐公主,那些宦官婢子三日来可有怠慢?。”

“让圣天子挂心了。”

“什伐公主,你难得到我汉宫做客,朕惦念与什伐踏顿的兄弟之谊,不如让朕好好款待公主一番。”

“圣天子是至尊之躯,怎可劳烦陛下。”

“公主是在拒绝朕的好意吗?”缓缓步出,刘稚高起声音,似有些不悦。

什伐兰朵余光注意到房中几个宫女已经转过头来,奇怪地看向她,心知再拒绝会引人非议,到时候流言四起,恐被有心人拿来破坏两国之盟,只好应道:“什伐兰朵谢中国皇上隆恩。”

早已料到她会如此回答,刘稚头也不回地走出宫去。什伐兰朵挪步,耳听小王子轻喊一声兰朵姑姑,带着歉意回头看了一眼,心中百味杂陈,终是转头,随刘稚之影离去。

院外只有刘稚一人站着,身边没有任何人跟随,什伐兰朵小步上前,多少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偏偏刘稚侧身站着,不做任何理睬,眼光遥望着远处,眸色迷离悠淡,所思甚深的样子,什伐兰朵陪站一旁,心头悄悄估量,也不出声打断他。

刘稚突然转头,细眼打量什伐兰朵一番,想起她刚才捏小王子的脸,问的那句“做了皇上,就是这样,也不能喊痛了,你还做吗?”心中一悸,冷瞳暗敛,凛色掠过,转身走去。

什伐兰朵不明所以,无奈之下只能跟上,走在蜿蜒的碎石路上。

陪着刘稚在园中打转,途中一句话都没有交流过,只是默然地走着。这园本是人少之处,倒也没什么打扰,直至来到一个凉亭处,刘稚才停下身。什伐兰朵细看四周,原来已经回到了画廊外,想起在这殿中经历的一幕幕,心情也有些复杂,瞥到刘稚突然进入亭中,坐在石凳上,依靠着石柱,居然闭目养神起来。哑然不已,什伐兰朵走上亭,不知是否该开口,心头暗恼,不知这天子是不是故意为难自己。

“陛下……”轻唤之下,对方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什伐兰朵走近,微抬高声音,“陛下……”

刘稚还是依柱闭目,置若罔闻,什伐兰朵也奈何不得,再三呼唤下,对方都不予理会,她只能坐在石桌旁的另一石凳上,忍着凉意春寒等候着。幸好正值百花初绽,扑面风中含着淡淡的甜味,就这样陪坐着,自得其乐度过悠长时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远看到一抹绛影靠近。

慢吞吞地睁开眼,刘稚精神颇好的样子,启口问道:“什么事?”

“晁内史在东暖阁外等候召唤,说有急事上奏。”

“哦?”刘稚似感几分兴趣,“这些老臣又想干什么?”

抬起头,傅人心眼神示意有外人在场,不便回答,却看到刘稚笑意暗蕴,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什伐兰朵,“关于明鉴司。”

站起身,刘稚洒意整衣,盯视什伐兰朵片刻,舒眉含笑离去。

【画廊】

乌丸使团入洛阳七日,刘稚日日驾临长乐宫,无一例外要什伐兰朵同席作陪,聊天品茗,弹琴吟诗,喝酒作画,兴之所至,随意而为之。

随着大汉朝争逐渐平复,刘稚约见什伐兰朵一日比一日平凡,什伐兰朵对刘稚的意图也越来越模糊,摸不着边际。

“什伐公主,”一个宫女走近画廊,“圣驾来了,请公主去东暖阁。”

又来了?

什伐兰朵放下手边的书册,脸上显出愠色,悠然起身,随宫女向外而行。时至今日,双方所需洽谈的事宜已然办妥,她不明白为什么汉朝皇帝还要把她羁留在未央宫中。

随着宫女走出殿外,沿廊而行,廊回曲转,还未踏进东暖阁,傅人心声音已过耳:“陛下,明鉴司计划无疾而终……这苏罗……”话音半落,看见宫女和什伐兰朵的身影,马上闭口,肃立于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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