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天酉时。
碧瓦飞甍下,几位血气充盈的青年闲庭信步。
一登云靴,金绣白衬。步步贴合着光洁如玉的地面,轻快平稳。
每当迈起步子,黄袍窣窣作响。
后面的人儿,垦地靴紧随。一身袍段听起音质也是相当不凡。
“币天,咱们是今儿就走啊?这东西可不好收拾啊?”
发话的黑袍男子忽而目光转向黄袍男。另一红袍男前来搭话:
“渊影啊,你还操什么心呐,咱们此次远行,直接和往常一样,让詹事府的弄就行了。”
“是的,只不过此次之后,就不一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所以最好再向其他大人求教一番比较稳妥。”
青衣女子淡淡说着,眼神轻转,注视着前方慢行的男子。
“渊清说得有理,我也正想向渊太师多请教。还有啊,既然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咱也得带上些稀奇玩意。”
黄袍男眉目一动,转身走向太渊殿。其余人也心领神会,他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都各自准备去了。
戌时。
来时路上的云显露真面目,在镇西中城府上空滴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整个城中遍布上百个红点。
宵禁时的规矩,就是每户门前都点着粗大的烛灯。方便巡逻的人探查,也明白哪户家中没人。
在元修这个视角,看得就更清楚了。
哪家哪户有没有人,就看家里闪没闪烛光。
即便灯火通明的程度还达不到,夜景的模样也能大致观赏。
元修动用能量流入眼中,视野像是增大光圈一般,和白日里一样清晰。只不过阴暗占据了主色调。
巡逻的人步行五人一组,骑行的两人一组。一番观察下来,在酒楼旁路过的巡逻队就没说过几句话。
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赏雨去了。
可窗子再大,融入的景致也只是连续不断的屋檐。
屋脊上的脊兽在雨中不断变换光色,部分纹角都已模糊。
凌乱的雨夜里唯有杂乱是不变的,还有的,就是雨水汇聚于层层板瓦上的流势,顺着预设的滴水瓦归于平地。
雨声逐渐掩盖巡逻的脚步声、马蹄声。
望烟已经平缓的嘘嘘呼吸,窗子逐渐合上。
戌时一刻多了,烛灯再次亮起。
烛光耀目,一男正盘坐于席。
放着茶水的凭几对面。身着暗金绸缎,隐现四爪神兽穿梭其间,年过花甲的白鬓老人以同样的姿势恭敬接待。
“渊老师,此次离宫,恐怕是最后一次了。之前大都是您安排的,这次能否给学生一些提点,也好不虚度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