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飞开心畅快地笑了,他的心头一阵清凉,长期郁塞在心头的那堵墙壁,轰然倒塌。
李凌飞穿着破旧的西辽猎人的装束,背着一只鼓囊囊的硕大布囊,站在白草药铺的店门口,目瞪口呆。
药铺内人流络绎不绝,熙熙攘攘,伙计忙着招待买药和卖药材的客人,掌柜红光满面地坐在店里太师椅上和一个衣着华丽的大胖子交谈,不时发出阵阵欢快的笑声。一位面容清癯的坐堂大夫在柜台边的小诊桌上,摇头晃脑地给一个大妈号脉。
这哪里是被花熊的士兵打砸毁掉的情景?
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破旧的猎人行装,背着一只鼓囊囊的大布囊,呆头呆脑地看着热闹的药铺。怎么看,李凌飞都像个半大傻小子。
“哎呀,这位小哥看着这么面生,是第一次来本店吗?”店伙计转头看到了在店门前疑惑不定的李凌飞,看看他背后硕大的麻袋,店伙计内心高兴。来了一个大客户,而且是大傻子的半大小子!
“来,我帮小哥拿着——哎呀,您是卖药材的吧?您可算找对了药铺,在南市,谁不知咱们白草药铺的好名声,童叟不欺,价格公道......”店伙计滔滔不绝地说着,顺手去接在李凌飞背上的大布囊。
李凌飞稍微一侧身,把店伙计闪得一个趔趄。李凌飞的眼睛看向店伙计,把店伙计吓得打了个冷颤,一肚子的话顿时全部咽了下去。
这是一双什么眼睛啊,冷冷得如腊月寒冰,硬硬得如平阴山石,幽幽得如平阴河水!这是半大傻小子猎人吗?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
店伙计讪讪地缩回手,不敢再碰触李凌飞的麻袋。
李凌飞从茫然中清醒过来,一把抓住店伙计的衣领,冷声问道:“这是南市?这家药铺叫白草药铺?”
“啊——是啊——”店伙计只觉得脖子一紧,那只大手就如钢爪一样勒住了自己的脖子,吓得舌头都打卷了。掌柜闻声急忙从店里走出来,顾客纷纷躲避,众人一片混乱。
“哎呀!”李凌飞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如果引起混乱,就会引起城内士兵的注意,会对自己的行动产生不利影响。想到这里,他马上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反手松开抓店伙计的衣领,在店伙计的衣襟上拍了拍:“对不起啊,伙计大哥哥!我着急找人——”
这是一个身穿灰布棉衣十四五岁的小厮,奋力从人群中挤到李凌飞的身边,轻轻地叫他道:“是陵少爷吗?”说完,那小厮不等李凌飞有什么反应,就从人群里挤了出去,向远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