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柯知道，这一箭只是让谢安煜受伤，不会致命，可她最后还是推开了他。
兜兜转转，等的就是这一箭。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高阶之上的红色身影如一片随风而落的枯叶，归于尘土一般沉寂落下。
“柯儿！”
撕心裂肺的吼声震耳欲聋，慕柯看着将她抱在怀里痛不欲生的谢安煜，特别想让他声音小点。
她还没死耳朵就要聋了。
胸口上的刺痛让她紧蹙着眉头，伸出手在半空中抓了抓，谢安煜却一把将她的手攥在手心，亲吻着她的指尖，泪水滴滴答答落在她的手背上。
慕柯：……
大哥，我现在想见谢玄烨啊喂！
终于，视线模糊之际，那道玄色身影跌跌撞撞的跑来，一把推开谢安煜将她抢了回来。
“慕柯！慕柯！”
“为什么？为什么要替他挡箭！”
慕柯艰难的张嘴想说什么，可唇角却一股一股鲜血流了出来，血腥味儿刺激的她喉咙都疼。
不用说她就知道自己这副样子丑死了。
“我……等的你……好苦……”
她扯了扯唇角，泪眼朦胧中缓缓伸出手贴上他湿冷的脸颊，声音沙哑着。
“你终于……回来了。”
说了不过两句话，慕柯就感觉到胸腔里的气息越发匮乏，眼皮无力的耷拉着，嘴角却努力保持着微笑。
“玄烨，我……喜欢你，一直都是。”
“希望我死后……”
“别说了，我会救你！你不会死的！”
谢玄烨打断她的话，扔去她头上沉重的凤冠，声音颤抖的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快步走下台阶。
慕柯窝在他的怀中，胳膊松松的环在他的腰间，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玄烨，你听我说——”
“从始至终我爱的只有你一个，我知道你心怀仇恨，我不能阻止，也……不会阻止。”
“所以我放你走……咳咳……”
慕柯有些不明白，长箭刺中的分明是胸口，可为什么她嘴里一直冒血？
“慕柯，你闭嘴！”
谢玄烨脚步不停，声音凶狠中又夹杂着慌乱无措。
“我不会相信你，永远不会！”
“如果你想让我相信你，那你就必须好起来然后再亲口跟我说，不然我永远不会相信你！永远不会原谅你！”
“咳咳咳……”
被他这话刺激的，慕柯顿时又是一口血哽在喉咙，眼前黑漆漆一片，感觉自己的生命体征逐渐消失，她只能赶紧抓紧时间诉说自己的真心。
“玄烨，我……爱你。”
慕柯已经不记得自己对多少人说过这句话，更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
可这一次，她的心跳都乱了一拍。
下一刻，心跳停止。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四周皆是白雾一片，看不清前方的路，她迷茫的伸出手去摸索着，小心翼翼的迈出脚步。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终于有了一片光，白雾彻底消散。
“南浔，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过我！”
“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