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反应过来, 黄正咏就伸出两指狠狠戳了上去。
“嗷——”
这人痛呼了一声，捂着眼拔腿就跑。
几人立刻追了上去。
天色已经晚了，月亮也隐在云层里, 四周都是黑的。
往前追了一会儿, 前面就是正准备拆迁的老巷子，地上的电线缠绕在一起, 墙也挖塌了一部分, 红色的砖石、碎玻璃、白色的墙灰混在一起。这人穿街绕巷的，似乎很熟悉地形，一路跑得飞快, 很快就把几人甩到了身后。
刚追到一个巷子的分叉口，那人就不见了踪影。
“这小兔崽子怎么跑的这么快！跟丢了。”黄正咏说。
唐念双手叉腰, 朝四周看了看：“还在附近，应该是藏起来了, 咱们找找。”
叶予年：“我先到前面看看。”
“你注意安全, 还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来头。”唐念说。
“没事，我有分寸。”叶予年说。
柳芷也开口：“我也一起去吧。”
唐念点了点头：“你们小心。”
几人朝前走去。
“黄大师, 不知道你对文才德还有没有印象。”唐念问。
黄正咏皱着眉头在脑中搜刮了一会儿, 摇了摇头。
“在水杳村，叶予年的家乡。”
黄正咏：“……”
“那个秃顶。”
黄正咏恍然大悟：“哦，你说的是那个死秃驴啊，那时候还是我亲手把他送进局子里的, 亏他还是个道士，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 简直败坏行业。
不过, 你突然提他干什么？”
唐念：“……你说, 这件事会不会跟他那个的有关。”
黄正咏点了点头：“有可能。而且我还听说, 那个文才德一进去人就疯了，总说有鬼在吃他的肉……想想也是真玄乎。”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身后的宋言一声惨叫。
唐念转头，就见了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
宋言一股脑把符扔了出去，一边扔一边念咒：“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晴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急如律令。”
唐念、黄正咏：“……”
“急死我了！”黄正咏拽着宋言的后脖颈把他朝后一拽，然后一连打出了几张符。
符一碰到那鬼，立刻腾起了一阵黑烟。
恶鬼发出凄厉的惨叫，双眼变得赤红，怒吼一声朝几人扑来。
唐念折了几个纸人掷了出去：“去！”
纸人落地一晃，扑上去跟那恶鬼撕咬在了一起。
宋言目瞪口呆，直到黄正咏在身后推了他一把：“关键时刻你愣着干什么！”
“哦，我、我去帮忙。”宋言猛然回神，正要上前。
唐念又一连掷出几道符。
那符无火自燃，落在那恶鬼身上很快就烧了起来，它一边惨叫一边在地上翻滚，很快就成了一团黑雾，散了。
宋言胸膛剧烈起伏，人还有些恍惚。
黄正咏说：“这是那个小兔崽子搞的鬼吧！”
唐念：“应该是。”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了一旁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转头看去，就见那人正贴着墙鬼鬼祟祟的朝一边走。
黄正咏一声暴喝：“站住！”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撒丫子就跑，宋言反应终于快了一次，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木棍当头就是一棒，打完之后他自己也懵了，手握木棍朝后退了两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黄正咏一拍自己大腿，气疯了。
那人捂着自己乌青的脑门，抬起头用阴恻恻的眼神瞪了三人一眼，然后念出咒决。
唐念听得清清楚楚。
“千祟万鬼，护我真灵……所在之处，万鬼奉迎……”
跟那文才德念得一字不差。
唐念跟黄正咏对视了一眼。
宋言双手都在颤抖，哆哆嗦嗦朝后退了几步，还被地上的电线绊了一下，差点一屁股蹲坐在地，幸亏唐念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风声四起，在狭窄逼仄的小巷里传来阵阵回音。
只听几声凄厉的吼叫。
唐念抬头，就见几只女鬼从阴暗处爬了出来。
黄正咏伸手把宋言拉到了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