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安乐赚了钱银搬走,恐会惹来旁人红眼。
张氏一家可跟他们不对付,若是让他们知道安乐的烧烤摊赚钱,保不齐他们还会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所以安乐和许母同一口径之后,边说是有人借宿。
这样既不惹他们眼热,也说清楚了去往缘由。
瓦叔听完她的解释,点头道:“那你们可得好好感谢裴昭的同窗,人家可是给你们帮了大忙。”
“叔,我省得。”
作别瓦叔,许家三口人慢慢悠悠地朝着镇上去。
*
一进的院子并不大,比许家的院子小了一倍。
除了正屋和厢房,还有一间厨房,便再无其他房间。
幸好安乐他们带来的东西少,把被子衣物抱紧房间放着,再把锅碗瓢盆也放进厨房里。
许裴昭自觉去打扫屋子,半点不让安乐动手。
安乐和许母坐在屋子里,眼神不断往外看。
院子里,许裴昭正在清扫院中的落叶,葵叶做的扫帚刷得“哗哗”响,把落叶卷走,留下干净的石砌地面。
许母看了眼满脸担忧的安乐,面上带笑:“不用担心,阿昭从小便学着如何扫院子,这点活他做得好。”
安乐讪讪收回视线,忍不住说道:“其实有个疑问在我心中待了许久,我想知道,娘您为什么会让阿昭学着做家务?”
怕许母误会,她又忙跟了一句:“别人家的读书学子,他们的家人对待他们,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我们家……”
许母十分坦然地说:“不是他做便是我做,我干嘛为难自己?”
啊这……
安乐能感叹一句“不愧是您”吗?
这时扫完院子的许裴昭走进来,就看他面带运动过后的薄红,满头大汗。
许母睨了他一眼,打趣道:“你进来得倒是正好,乐儿正心疼你做活呢。”
许母话音落,许裴昭的视线立刻落到安乐的身上。
他边擦汗边坐过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道:“我媳妇,不疼我疼谁?”
却不知,这话化作重锤,直击安乐的心灵。
她目光微闪,看了看许裴昭立即别开。
他为何能在许母面前,如此安然地说出这等话来?
万一……许母要是听到这话,不高兴了该如何是好?
这般想着,安乐下意识偷看许母。
不同于她的想象,许母笑得和蔼。
她边做着绣样,边玩笑道:“怎么?有了媳妇就要到娘的面前嘚瑟了是吧?”
“岂敢岂敢。”他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不知孩儿能否从娘这里借走小乐?现在院子清理出来了,想让她看看,在哪儿搭面包窑比较好。”
“去吧去吧。”许母挥挥手,神情带着些不耐烦,“刚进屋这嘴就没停过,烦人。”
几乎是带着笑,许裴昭和安乐出了正屋。
许裴昭指了指东南角处,那里是厢房和墙链接的位置。
“你看这里做窑可好?”
他指的地方正好有个空缺,对比许家院子里的面包窑,大小却是刚刚好。
安乐没说好,没说不好,她反而问道:“还没通知陈末,我们就这样定下了?”
“怎么,你害怕让他不开心吗?”
当即许裴昭的脸就冷了下来,他委屈巴巴地看着墙根,不愿看安乐。
因为是陈末的房子,所以她不愿意动格局,怕让陈末为难吗?
越想心里越酸,越想越觉得委屈。
听到许裴昭的话,安乐觉得啼笑皆非。
这哪儿跟哪儿啊。
陈末是他们的房东,他们身为租客,要对房子做什么,肯定得通知人家一声才行。
看着他下垂的嘴角,鬼使神差,她朝他挪了一小步,贴着他手臂站着。
她望天看地,眼神虚晃,手指偷偷伸到他掌心之下,轻轻挠了挠。
干完这件事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当即红霞飞上脸。
手还没来得及抽离,便被他一把握住,想缩回已成了梦。
他指尖有力,紧紧地贴着她的皮肤,因先前劳作,他手冰冰凉凉。
“挠我手心作甚?”
安乐语塞,神思陷入僵局。
她她她……她只是觉得那样做,会让他开心,就顺从心意做了。
可这话能说吗?
这话要是说出来,怕不是再也无脸面能见他。
手心急得发汗,感觉到他的手在她手背轻抚,她慌不择口道:“我觉得你可能手心有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