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宴不知阵法被破,三个邪道已遭受了天谴,和谢稚在园子里搜索一番,又找到十几只冤魂,便打算离开这险恶之地。
怪不得思荷园如此死气沉沉,阴风阵阵,阴槐,邪阵,一百多只冤魂,每一寸土壤都流淌着罪恶的地方,怎可能正常。
如今戚明荷棺材已破,阵眼已除,思荷园背后的恶者,该受到惩罚了。
闻宴不管之后的惩罚,当务之急,是要查清楚戚明荷的事。
两人正要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冷酷的声音,“拿走了东西,就想走吗?”
闻宴动作一顿。
康贾岩不知在暗处偷看了多久,从一棵老槐树下,滚着轮椅出现,向着闻宴的方向,伸出手,厉声道:“把你们从棺材里拿到的东西,还给我。”
才一会功夫没见,康贾岩的脸色惨白,像是一瞬被人吸取了太多血气,苍老了好多年的样子。
他双眼阴狠地盯着面前,“把东西,还给我!”
说着,转动轮椅,朝这边扑来。
他看不见闻宴的身形,却能精准感应到闻宴的方位,朝这边走来。
像是突然间失去神智,康贾岩的神色,变得异常悲怆。
谢稚目光凝在康贾岩身上,冷声:“他身上的气运,功德,流失了很多。”
看上去,像是被反噬了。
闻宴现出身形,冷冷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男人,闪身躲开他的攻击,“东西到了我手,便是我的,想拿走,看你有没有本事。”
康贾岩双目赤红,恶狠狠盯着闻宴,儒雅沉稳荡然无存,一字一顿道:“你跑不了。”
“康家主!”
康贾岩指着闻宴,“抓住她!”
槐林四周,突然出现六七个白衣人,朝闻宴团团围拢上来。
“邪道,休要张狂!”
见到这六七人的装扮,闻宴面色古怪。
天一门弟子?
闻宴冷哼:“尔等作为天一门弟子,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被人认出,天一门众人眼神愈发冰冷,剑光泄出杀机,迅猛朝点破他们身份的小姑娘扑来。
闻宴没有出手,负手道了声“谢大人”,谢稚哂笑,身影一闪,跟几个天一门年轻弟子打了起来。
结局自然是,异常惨烈。
天一门弟子还没碰到闻宴一片衣角,面前先闪过另一道白影,白影只那么一扇,众人便齐齐被扇飞了出去。
威压袭来,天一门弟子看清了白衣人的脸,以及,白衣人手中的玄铁链。
“白、白无常?”
闻宴嘴角抽搐,看来不怪她眼神不行,而是谢稚这一身穿着打扮,太容易让人误会。
天一门弟子却不知自己认错了人,身穿白衣,手持锁魂链的,天底下只有一个,那就是白无常。
几个年轻人对视一眼,愤怒地跳起,看向谢稚,“堂堂幽都阴帅,为何要助纣为虐,帮助邪道为非作歹?”
闻宴:“……”
谢稚:“……”
到底谁才是邪道?
闻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将手腕上的黑丝带解下,灵力一催,站在了谢稚身旁。
白衣服,锁魂链。
两、两个白无常!
几个年轻人懵逼了。
闻宴冷声指责,“你们睁眼看清楚,谁说穿白衣拿铁链的,就得是白无常,我们不能换衣服吗?”
这这……
“听说黑白无常,确实是一男一女。难道,这女子是黑无常?”
“白无常脾气好,黑无常脾气坏,看这女人脸色,肯定是黑无常。”
闻宴:“……”
几个天一门弟子迅速交换完眼神,又愤怒地盯着眼前的两人。
他们的愤怒,却像气球,被闻宴下一句话戳破,“谁帮助邪道了,你们亲眼所见吗?我倒要问问你们,为何要帮恶人设下窃运阵,知不知道,这是逆天而行!”
什么,什么窃运阵。
几个蠢脑袋总算反应了过来,“等等,这是不是有误会?”
总算明白过来了。
闻宴没忍住跟谢稚逼逼,“他们天一门人,脑筋都这么死板的吗?”
谢稚莞尔,配合闻宴低声咬耳朵:“不然怎么叫牛鼻子。”
好吧,闻宴其实在见到天一门弟子出现之际,便明白了一些真相。
康贾岩,并非是害戚明荷之人。
虽说天一门弟子在除妖一事上,过于偏执,但在处理凡人的事上,大多数还是保持清醒的。
如窃运阵,害命之类的邪术,若是康贾岩所为,那他就没法请动这么多天一门弟子了。
不是康贾岩所害,那害人的,难道是……
闻宴犀利的眼神,看向面容扭曲的康贾岩,又扫过在场所有天一门弟子,沉声道:“我们奉命寻找一个失踪了的魂魄,追查到这里,发现此事与窃运阵有关,窃取人运气,违逆天理,可是你们受康家主所托,故意所为。”
别说,别看闻宴模样不是清冷犀利挂的,但板起脸来审讯,气场还是非常能唬人的。
这些天一门弟子,也是刚学有所成,下山历练来的年轻一辈,心性单纯,让闻宴这么一诈,马上如实交代,“我们确实是受康家主所托,却并非为害人,而是要救人。”
闻宴心道果然,“救谁?”
“他的夫人,戚明荷。”
闻宴明知故问:“他的妻子,不是肖夫人吗?”
这时,康贾岩突然出声,满脸厌恶:“不,我妻子只有明荷一人,何曾是肖紫芳那贱人!”
在康贾岩的口中,又是另一则故事。
他没有在地位显赫以后,对妻子变心,他自始至终最爱最尊重的,是戚明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