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见此只好暂时开车返回,收音机里播出了新闻日报,报出的日期让老吴顿时脑光一闪。
他大手一拍大腿,惊呼道:“我知道了,艾先生每年的今天几乎都会去一个地方,我想起来了!”
艾臻臻精神一震,离了靠背:“真的?你知道他会去哪里了?”
“真的,今天是10月2号,他每年这个时候会抽空让我开车带他去那个地方,这听了广播才想起这事,嗐,人老了,记忆力不好,我现在直接开车带你过去。”
老吴声音里透着自责又充满着愉悦,好像人已经找到了一样,脸上的表情神采飞扬。
他瞄了一眼路况,方向盘一转,马上就改变了方向。
臻臻松了口气:“吴叔,你说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闻言老吴脸上表情顿住,恰好红灯,他神情认真严肃,回道:“善圆墓地。”
善圆墓地,谐音是善缘,意寓为每个在这里安葬的人,希望来世都会有一段善缘,获得人生的圆满。
墓地萧条,凉风瘆人。
有一棵不大不小的桃花树,桃花已经落败成泥,仅剩下残枝败叶在树上摇曳,临近树的那个墓碑前。
艾连荣坐在墓碑的青色板砖上,他靠着墓碑,右腿居起,右手搭在膝盖上。
手里还拿着酒瓶子,头发凌乱,脸埋在手臂上,整个人看上去很颓废。
看不清脸,艾臻臻看到他的时候都不敢轻易呼唤,她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她爸爸,她缓缓靠近,试探了唤一声:“爸?”
没反应,她目光移到没有图像的墓碑,没有名字,只有一行简单的字“吾之心,柩之墓,生我来,随你去。”
她随着这行字念了一遍,照她的意思来理解,是受过情伤?
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去世了,他的心随着她走了,而爱的人就葬在这底下?.
忽地天边响起一道巨大的雷鸣声,一闪即逝,她缩缩脖子,希望这只是光打雷不下雨。
这一声惊雷惊醒了艾连荣,他一动,“啪”地一声脆响,酒瓶掉了。
艾臻臻抬眸看去,正是一脸睡意朦胧又眼神涣散的艾连荣。
“爸,你没事吧?”她担心道。
艾连荣一脸倦容,看不清眼前的艾臻臻,只看到一双琉璃璀璨的眸子,似曾相识。
他呢喃道:“白芙,你来看我了啊?”
“多少……年了?你才舍得来看我,你……就不想……不想你的女儿吗?”
他如梦呓低语:“她啊,如今长大了!可……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怎么面对她?我心里难受……白芙,我心里难受啊!”
这话没头没尾,她不想细究,拉过他的胳膊:“爸我们回家吧,要下雨了!”
艾连荣反而双手捏住她双肩肩头,眼里的不甘心炽出红色血丝。
“ 为什么你就是不爱我呢?我……我都不介意你跟别人的孩子,你还不肯给我机会!”
“白芙啊,你不知道吧……我还给她起了名字,就叫臻……臻,多好听!好听!”
艾臻臻被捏的生疼,她终于知道了,爸爸这是把她当别人在诉苦。
“爸!你醒醒!我是臻臻啊!”
“臻……臻?”艾连荣甩头,还是看不清人,他松手:“对,就是臻臻!我……我当初误会……她了……”
他身影一晃,竟然给晕倒了,还好被她及时扶住。
回去路上,艾臻臻有些过分沉默,老吴忍不住多问一句:“二小姐,你怎么了?”感觉有些闷闷不乐啊?
艾臻臻在想艾连荣刚才说的话,什么叫别人的孩子?她不敢去细想。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