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柔如黄莺啼鸣的嗓音刚一响起,慕容星就瞧见那舞女一挥衣袖,她手中的酒盏和齐元修面前的桌案刹那被挡住。
凤眸顿时掠过一丝暗色,慕容星的目光牢牢锁在那舞女手中的酒盏上,在酒杯递过去的一瞬,霍然起身。
“太子殿下不胜酒力,此杯,不如由臣代饮吧。”
话音一落,帐中顿时出现一阵诡异的静谧。
邵关面上错愕一下,他之前已经喝了数杯由舞女斟的酒水,并无什么异常,慕容星为何突然……
慕容星说完,自是没有错过吴昆眼中隐藏得极好的凝重之色,不等邵关回应,便上前接过舞女手中的酒盏。
“臣僭越了。”
旋即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末座的白衫青年在听到慕容星出言时面色本苍白了一瞬,然而目睹他将杯中的酒水饮尽后,眸中却转为了些微的疑虑与试探。
邵关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孤的确不善饮酒,有劳慕容世子。”
冰冷的酒水顺着喉道落入腹中,烧起的却并非是慕容星预想中的剧毒的疼痛。
在眼前舞动的舞女的步伐似乎刹那间慢了下来,变成一片朦胧的身姿光影。
慕容星呼吸陡然重了几分,又被少年勉强压下,凤眸深沉得像是破晓前最暗的天幕。
原来酒中下的是催情的药。
吴昆是想借着这些舞女,让邵关中了催情的药后,同哪个舞女春宵一度,而后要如何借此事大做文章,便容易了……
“殿下,臣身体有些不适,可否先回帐中休息……”
少年清冷的嗓音在欲色的浸染下变得有些嘶哑,只是他的自制力极好,若非是极为熟悉之人,根本听不出异常。
邵关敏锐地发现慕容星微微发颤的尾音,面色沉了一瞬,又立即用微笑掩饰过去。
“世子既然身体不适,就先离开吧……请大夫前去看看。”
夏统候在帐外,瞧见自家世子面上满是冷汗地出来,赶紧上前搀住他。
“世子,您这是怎么了?”
“一会儿若有人问你我的营帐在何处,就将他带去偏帐,安排一个暗卫在里面。”慕容星深吸几口气,浅色的眼瞳已经有些空了,“我的营帐,不许让任何人进来,你可明白?”
夏统一路将慕容星扶着入了营帐:“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命人去请大夫--”
“没用的,我说过了,任何人不许进来。”
慕容星叩在床沿的手骨节已然泛白:“退下!”
邵关在帐中坐了几刻,已经猜到那杯酒一定有问题,索性故意用酒水泼脏了衣物,借更换衣衫的工夫,朝着慕容星的营帐走去。
“太子殿下,世子说了,任何人不得进入帐中。殿下恕罪。”
“难不成你要违抗皇命吗?”
帐中猛地传来一声东西砸在地上的闷响,邵关面色剧变,不顾夏统的阻拦,一步跨进了营帐。
厚实的兽皮遮掩了帐中所有的声音,包括慕容星粗重嘶哑的喘息。
“慕容星……”
暗色翻涌的凤眸沉得不像话,少年的嗓音沉哑似是野兽的嘶吼:“出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