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人,仅凭一个哭哭啼啼的舞女,能够证明什么?”慕容星掀开帘子入了营帐,薄唇勾着一抹冷笑,“莫非在贵国,随意抓个女子指证,便可给人定罪了?”
时辰尚早,从山岭间归来的少年盔甲上还沾染着寒气,浅棕色的凤眸泛着一片冷冽,只一看便让人倍感压迫。
吴昆方才嚣张的气焰弱了几分,只是口气仍旧底气十足。
“平西侯世子说笑了,在下既然敢来此讨说法,自然是拿得出证据的--芍药,你来说吧。”
听到这个名字,邵关眸中划过一丝错愕,凝眸认真地打量了跪坐在地上掩面哭泣的少女几刻,才确认了她就是魏国有名的舞姬芍药。
此女十六岁就入了魏国宫廷做舞姬,据说她的舞姿极受魏国皇帝喜爱。
能在皇宫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仅凭一个小小的舞姬身份,受帝王青眼而活到如今,想来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只见那芍药一双泛着涟漪的水色眼眸望向慕容星,边说边泣道:“奴两年前随着陛下东巡,偶然同平西侯世子相识。”
“只是世子不久后就回了长安,奴本以为此生再无机会遇见世子,谁想竟因两国战事重逢……”
“奴得知世子是梁国领兵统帅后,曾写过几封书信,聊表情思。奴本以为世子是可托付的良人……谁曾想昨夜,世子却,却借口身体不适,污了奴家的清白……”
话刚说完,芍药便止不住地低泣起来。
邵关抿了抿唇,这个故事虽是编的,可时间却是经得起考证的。两年前,邵关确实和平西侯爷到西北军营督察过军务。
“这位姑娘讲的故事倒是令人动容,可是吴大人,恐怕也无物证和人证,能证明芍药姑娘所言非虚吧?”邵关缓声道。
“太子殿下,您可以派人去搜查平西侯世子的营帐。若是搜得出芍药姑娘口中的书信,自然能够证明我等并非污蔑。”
话说到这个份上,邵关如若不派人去搜查,倒显得心虚。
可是吴昆的语气又是如此胸有成竹,定然筹谋已久……
邵关垂眸思忖了几刻,张了口:“其实昨夜,我同--”
话还未说完,一道清冷的嗓音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殿下,既然吴大人想要派人去搜,那就去吧。”
军中的重要情报都放置于主帐,慕容星的营帐只有简单的床铺和桌椅。
几个魏国的使者也随着邵关的亲卫进了营帐,以免有人做出什么小动作。
夏统站在慕容星身后,急得额头上都是汗珠。
明明他们手里有一个已经招供的舞女,这个人证一搬出来,吴昆等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好在自家世子的营帐守卫一向森严,除了那些暗卫都调去了太子的营帐护卫,应当不至于被什么人放东西进去污蔑……
“禀报太子殿下,在世子的营帐里发现了这个。”
两封素笺上隐隐透着墨迹,邵关面色沉了一瞬,只一看娟秀婉转的蝇楷小字,便知应是女子所写。
信函的内容也确如芍药所言……
吴昆站在一旁,看到信函的刹那就高声出言道:“此物是太子殿下的亲卫,从平西侯世子的营中搜查出来的,殿下如今可能相信我等所言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