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朱棣的手上证据确凿，但精明的朱元璋已经不需要看这些就能确信吕昶叛国了。
借着殿中昏黄的烛光，朱元璋看着眼前跪着的这个人，想起了曾经那些对他的质疑声。
“陛下，如果惜才，您给他一个官做也无妨，但真要高至尚书之位吗？”
“元人对自己的亲族尚且大肆倾轧，内斗严重，何况对我们汉人呢？”
没错，当初这些疑虑在自己的心中并不是完全不存在的。
只是，跟随自己一路打天下，又可堪大任的，除了李善长，基本都是武将。
大明初建，一时到哪里去找这么多合适的汉人来当官儿呢？
本打算再让他干上两年，等新的人才选上来，自然就替换了。
没想到这一个权宜之计，竟害得榆林十万百姓如今命悬一线。
他是罪人，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朱元璋再次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月亮。
依旧月黑风高，适合杀人。
“来人！”
吕昶闻此，拿出了最后的勇气挣扎道：“陛下，您能听臣解释吗？”
朱元璋冷冷道：“你这些废话，留着跟刑部和大理寺去解释吧，咱会让他们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笔也不会冤了你。”
“带下去吧！”
“陛下！”吕昶在绝望中被两个侍卫拖了出去。
他稀里糊涂的人生就此走到了终点。
朱棣很是看不起他。
自以为忍辱负重，其实既对不起北元，也对不起大明。
见这个碍眼的人终于消失了，爽直的徐达道：“陛下，此人死有余辜，但我大明的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朱元璋点点头，罕见有些低落：“是啊，都怪咱识人不明，咱脱不了干系，哎！”
朱标安慰道：“儿臣知道，父皇手中可用之人不多，这才让他得了便宜，若非如此，岂能让他趁此胡作非为呢。父皇切莫自责，伤了身体。”
朱元璋看着朱标欣慰地笑了。
古往今来，能这么理解父亲的儿子也没几个。
李善长打破了沉默：“陛下，他的问题解决了，可咱们的问题还没有。这整个大明难道就真的再也没人有粮了吗？”说完他叹了口气，看得出有很深的忧虑。
朱棣道：“其实有！”
…
这一声掷地有声的回答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殿中诸人的胸口中。
原本垂头丧气的人，眼睛里都重新闪耀出了光芒。
朱标忙道：“四弟，快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