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1)

阳光透过屋檐扬撒在欢喜和怀里的甜瓜身上,忽而一阵风吹过,一人一猫同时打了个激灵,把眼神呆滞的欢喜带回现实,她将视线放在自己的右手上,手掌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人脸上的温热,“啪”,回荡在脑海里的耳光声,让欢喜又哆嗦了一下,有些挫败地拎起浑身乌黑的甜瓜,说道:“甜瓜,那人也不像是会趁人之危的臭流氓,可他要不是,怎么会正好出现在悦来庄?”甜瓜只“喵呜”一声,便跳出欢喜的怀里,朝外跑了出去。

“甜瓜,甜瓜,快出来,小心大少奶奶瞧见你扒了皮扔出府去,阿姐,甜瓜它……”欢喜追着甜瓜出了院子,却在一片树丛处没了甜瓜的踪影,她回头唤了一声庆喜,话音未落,突然想起今日休沐,自己实在无法面对顾默秋,便将戏票送给庆喜和吉祥,此时她们正在看着霸王别姬拍手叫好罢,她也很想看啊。想到这里,欢喜双手揉了下脸颊,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正要开口时,瞧见翠竹鬼鬼祟祟地朝着假山走去,不多会儿倒是又来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竟是徐管家的痴傻小儿子!只见徐来福神色清明,行动利落,哪还有平日里的痴傻之态。

“行吧,这书里的世界当真是卧虎藏龙,玛丽苏女主是个白切黑,傻小子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真刺激啊。”欢喜心里想着,忘了寻找甜瓜,猫着腰,小心跟在两人身后,随后便看见了翠竹和一个佝偻着腰的中年男人在拉扯,男人将翠竹搂在怀里,两只手并不规矩。

“秦叔,别这样,这是谢府,让人发现我这辈子就毁了。前日不是给秦叔送过去一个女子吗?”翠竹挣扎着,却敌不过中年男人的力气,小心张望四周,声音中带着几分恐惧。

“呸,提起这事我就生气,你这丫头不厚道啊,竟诓我去碰顾老板的人,他虽是一个戏子,可顾老板背后的靠山是林爷啊。没摸到白白嫩嫩的小美人不说,反被人揍了一顿,看我今天不狠狠收拾你!”中年男人的三角眼里闪过一丝淫邪的光芒,说罢便将翠竹拉进假山洞里。

欢喜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如此,若不是顾默秋救了她,那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在这个保守的时代,一个失了清白的姑娘会有什么好下场?欢喜不敢再想下去,这后果是她无法承受的,抬起头,便见徐来福抱着来回挣扎的甜瓜朝她走来,“糟了,被发现了。”欢喜心下微沉。

“欢喜姑娘,你是个识时务的,此事关乎姑娘声誉,想必晓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对么?”徐来福的声音仿佛浸了一层寒霜,眼神也十分锐利。

欢喜急忙点点头,从徐来福的手里接过甜瓜,掉头就走,不敢回头看“这个人太危险了,日后碰见了定要躲得远远的。”她心里如是想着,脚步加快,却在下一秒撞到了一个人的肩膀,“对不住,都是我走神撞到你了。”

“你这丫头,怎的毛毛躁躁?抬起头来,让爷瞧瞧。”那人说道。

听到那人的声音,欢喜一抖,急忙跪在地上磕头,连额头沁了血丝都不敢停下来,生怕对方看清自己的长相,“原是少帅,奴婢该死,竟冲撞了少帅,奴婢该死!”小说里的袁维钧虽然好美色,但不喜别人唯唯诺诺的样子,想必这个世界的袁维钧也应是如此。

果不其然,袁维钧瞧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磕头的欢喜,怎么也提不起调戏人的兴致,想着一会儿还要约谢念莹去珍宝阁逛逛,不耐烦地挥挥手,打发欢喜离开,“罢了,罢了,今个爷便不与你追究,仔细着你的狗眼,明个可没得这般好运气,滚吧!”

“是是,奴婢记下了,奴婢这就滚。”欢喜顾不上流血的额头,伏跪在地上,暗松了口气,待袁维钧离去,才敢把头抬起来,不是她自视过高,而是原小说里曾写过,欢喜的长相正是袁维钧最为疼惜的那种清纯柔弱的小白花类型,为了不与女主谢念莹正面交锋,她只能隐藏自己。虽然这张脸慢慢变得有点像现实中的自己,可是,她只是一个如草芥般的丫鬟,活着已是不易,万万经不起一丝风吹草动。

待欢喜抱着甜瓜回到住处之时,庆喜和吉祥早已坐在屋里聊着方才的见闻,平时稳重老成的吉祥更是喜上眉梢,同庆喜说道,“甜瓜哪儿去了?那黑猫不是大少奶奶厌弃之物麽,你怎么也敢向大少奶奶讨要过来?”随即看到抱着甜瓜的欢喜,吉祥双手背到身后,故作严肃道,“欢喜,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同你姐姐都回来好一阵子了,你不是悔了罢?”

庆喜含笑转过头,瞥见欢喜额头上的血迹,脸上顿时没了笑意,疾步走到欢喜身边,瞧着身上没有别的伤痕,松了口气,“欢喜,你又惹祸了?前日从林府回来便哭,这两日又恍恍惚惚的,告诉阿姐,是谁欺负你了吗?”

欢喜摇摇头,她怎么能把庆喜拉下这浑水之中,只将怀里的甜瓜放到庆喜手中,又想起徐来福的警告,思忖了片刻,开口道,“阿姐,我无事,前日不过是听了林府的婆子下人讲起林夫人的事儿,心里有些感慨罢了。”

“你这丫头还敢唬我们!”吉祥忍不住说道,余光看见庆喜朝她摇摇头,仍是不解气,“今个去盛景戏院,不巧碰到林家那纨绔,同我和庆喜说了前日你差点被人……”

“吉祥!”庆喜瞧着欢喜的脸突然变得惨白,心里发疼,只得截住吉祥的话头,“阿姐没有怪你的意思,怪只怪阿姐没能耐,不能护着你。”说着,低头坐下,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哭什么?欢喜,前日林家那纨绔也在场的,顾老板并不是要毁你清白之人,是他救了你,可……”吉祥瞧着这姐妹二人,一个低头垂泪,另一个面如白纸,挠挠头,忽而想到了什么,说道,“欢喜,你可不知,顾老板给的戏票是顶靠前的好位置,那小长生更是在戏院门口等候多时,就连上了台顾老板没瞧见你的身影,整个人都不似初初登台那般精神。哎,你去哪儿啊?”

“我去看顾老板的霸王别姬!”欢喜听着吉祥的话,心跳骤然加快,身子不收控制朝盛景戏院跑去,人啊,一旦知晓了真相,便会不由自主地向着心心念念的地方靠近,哪怕此时的欢喜并没有意识到内心的悸动到底代表着什么。

“哎!慢点跑!”吉祥愣了愣,随即扑哧一笑,朝着庆喜说道,“你瞧欢喜这丫头竟是急性子,怕是再过个两三年便能出门子了。”

盛景戏院。

长生臊眉耷眼地坐在戏院的石狮子旁,瞧了瞧正当空的日头,心里有些失望,“这都快晌午了,欢喜姐姐还没来。难不成……”

“呦,长生在这儿干嘛呐?难不成在等那谢三小姐麽?哈哈哈哈”兰蕊双手抱胸,靠在石狮子上,大声笑着。下一秒却被人揪着耳朵嗷嗷大叫起来,“是哪个混账东西揪着我的耳朵?还不快快放开!”

“欢喜姐姐!”长生见来人是欢喜,兴奋地蹦起来,还未等欢喜说话,便拉着欢喜的手朝戏台走去,欢喜没来得及好好教训兰蕊一番,便被半大的孩子拽着走,只得向兰蕊比额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气的兰蕊跺脚离去。

“欢喜姐姐,那日明明说好的霸王别姬巳时开场,师傅今日只演这一场,你午时才来,生生错过去了。莫不是谢府急事缠身?”长生的小脸上满是疑惑和不解。

欢喜哪好意思说因为自己不敢面对顾默秋才不敢来戏院听戏这样的话,只得点头称是,她现在只想见到顾默秋,哪怕看看脸也好。只瞧着原本人声鼎沸的前厅空无一人,戏台上只有顾默秋一人,他身着青灰色的褂袍,头发柔顺地垂在额前,剑眉星目熠熠生辉,好一个浊世佳公子。

“师傅,欢喜姐姐来了。”长生作揖行礼道。

欢喜瞧着戏台上的人缓缓朝她走来,她竟不知原来未扮戏装的顾默秋竟……竟生的如此好看,她望着他出了神,仿佛看见了小时候在她家门前跪着的那个好看的小哥哥,这是梦吧?

“欢喜姑娘这是说自己做了白日梦?”顾默秋听见欢喜的话,笑出来声音。

欢喜没想到自己会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有些懊恼自己竟看男人出了神,余光瞥见男人大笑时露出几颗糯米牙,不知不觉也随着男人笑了起来,只不过没笑几声,就牵动了额头上的伤口,疼得欢喜龇牙咧嘴,好不滑稽。

“怎得受了伤?长生,去拿药箱来!”顾默秋自然不会错过欢喜痛苦的表情,又看见她已经淤血的额头,心中一紧,便拉着欢喜入座,两人面对面,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奇怪。

“不碍事的,这便是我狗咬吕洞宾的报应罢。”欢喜挠挠头,“今日在府中听到一些对话,前日,是我错怪你了,还扇了你一耳光,你若实在恨得不行,那便打回来,我无碍的!”说完便闭上双眼,睫毛微抖,将主人的心情暴露的彻底。

顾默秋似乎被欢喜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从未遇到过如此生动俏丽的女孩,想起了那日瞧见猥琐男人扯开欢喜衣领的时候,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猥琐男人打跑。最后,顾默秋无奈的笑了笑。

欢喜闭着眼睛等了很久,刚要睁开双眼,头顶处却传来了手掌的温度,那人竟摸了她的头顶,轻轻地抚摸着,手掌所到之处带来一丝痒意。

“如此,便两清罢。”欢喜听到那人说道,小脸悄悄染上绯红。

作者有话要说:

“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对你莫名的心跳~”

某喜的脑子突然闪现出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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