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雪夜,子时。

谢念轩在一个妓子的搀扶下,脚步虚浮地走出天香楼,一阵风刮过,吹散了团在身上的脂粉酒气,他抬头望了望漫天的大雪,又瞧了瞧依偎在自己身边温柔小意的妓子,忍不住伸出手指抬起妓子的下巴,眯着双眼仔细端详,眼前这人倒是有五分像庆喜,又回忆起前几日的极乐感受,心里忍不住活泛起来,将妓子搂进怀里,急匆匆寻了处偏僻的小胡同,终是见不到灯光声响,他一边笑着,一边解开妓子的衣服。

“爷,这处冷地很,权当是您为着自个儿的身子,也可怜可怜莺儿,咱们寻个暖处,莺儿定……”妓子面上一副柔顺媚态,却在心头暗骂,前些日子听说这谢大少强占府里即将契满出府的丫鬟,行的什么日后纳为姨娘的狗屁理由,这才逼死人家几日,就与我们这些烟花女子勾勾搭搭,瞧这猴急地模样,冻得老娘浑身发抖。

谢念轩听到妓子的声音却是眉头一蹙,一只手撕开妓子的衣服,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巴,他迫不及待想要发泄出来,在妓子耳边轻声哄着:“乖庆喜,别说话,让爷先疼疼你。”说罢,扯下妓子的衣袍,刚要欺身而上,只听得空旷幽静的胡同里传来一阵金属摩擦墙面的声音,格外清晰刺耳,随后又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却在距离他们一丈之外的地方停下了,雪还在下,谢念轩打了一个冷颤,而衣衫不整的妓子更是冻得瑟瑟发抖,可那人却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是哪个?还不快滚!莫坏了爷的好兴致!”饶是平日泥菩萨的性子,遇到这事儿,也难免失了气度,谢念轩拢了拢自己的衣袍,转过身朝着那人骂道。

“谢家大少,谢念轩。”那人问道,身上散着一股子草木灰和油彩混合的味道。

“是又如何?不……”谢念轩话还未说完,一把尖刀划过雪花,插进他的心脏里,疼痛还未来得及蔓延全身,那刀□□的瞬间,温热的鲜血喷溅到那人和妓子的脸上、身上。

当妓子颤抖的手指触碰到脸上的血液时,她看清了那人的长相,求生的本能让她忍不住大声喊叫着:“啊!杀人啦!救命啊!”可是,她的求救没来得及穿过厚重的雪幕,便被刺穿过恩客心脏的尖刀抹了脖子,雪依旧下着,飘洒的雪花落到了地上,又被风吹了起来,最后缓缓地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见踪影。

翌日清晨,钱五提溜着夜香桶朝院外走去,刚打开院门,便闻到一股子腥臭气息,他急忙掩住鼻子,只当是前些日子闹翻的伙计气不过在他家门上泼了一盆黑狗血,哪成想还没等他把“龟孙子”三个字骂出口,就看见胡同深处躺着一男一女,墙上血液早已凝结成冰,两人身下更是红雪交加,越是走近,腥臭味越发浓重。钱五忍不住干呕一声,手一松,夜香桶应声落地,顿时空气中混合了血腥味和屎尿味,好不难闻。

“作死啊!夜香桶也不仔细拿好!”钱五媳妇听到声响,边骂边要出来。

“臭……婆娘!莫出来!看好家里的小崽子!”钱五听到媳妇的声音才找回几分理智,朝里面吼了一句,扶着门框艰难地站起来,把院门锁起来,便急忙朝警察署跑了过去。

此时的盛景戏院还未开门营业,顾默秋正和林书白在戏台上讨论着除夕夜即将公演的新戏,欢喜、吉祥和萍姨坐在台下看着长生练基本功,欢喜端起一杯热茶,不知怎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庆喜和谢豫清的脸庞,两人眼角处都有一颗红色泪痣,只不过一人在左一人在右,偏生的五官也有些相似之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欢喜,你在说什麽?”吉祥有些担心,自从昨日庆喜和顾鸣下葬后,欢喜便时常走神,有时还自言自语,到底是年纪小,怕是无法接受自己姐姐死了的事实。

欢喜一愣,随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想了半晌,还是说出了口:“萍姨,您是谢府老人了,知道的事情也肯定比我们这些小辈多,欢喜有一事着实想不明白,庆喜明明是我阿姐,为何会与谢二少的脸有几分相似?两人眼角都有一颗泪痣,这未免太过巧合?”

萍姨听到欢喜的话,右手止不住发抖,手里的茶杯应声落地,摔得稀碎,她刚要说些什么,这时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有两个人冲上戏台死死压住顾默秋,其余的冲到后台,不停地翻找着什么。

“你们这是在做什麽?!”长生跑到戏台,想要推开压着顾默秋的警察,却被人一耳光打倒在地。

“小子,警署办案,岂容你无理取闹!”那厮长得凶神恶煞,说罢,啐了一口浓痰吐在戏台上。

“警官何必对个半大的孩子撒气,有什么冲我顾某人来便是了!”顾默秋见长生嘴角流了血,想要挣开两人的钳制,却还是无法挪动半分。

打了长生耳光的警察,用手拍了拍顾默秋的脸,眼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下九流的玩意儿,平日里那些个人顾老板,顾老板地叫着,你还真拿自个儿当个人物了?莫急,待会儿咱们寻到证物,到了警署,必定会好生招待咱们北平顶有名的顾老板!”

“你这是作什麽!还有没有王法了?没有证物,凭什么如此对待我们?难道总统就是为了你们这帮土匪建立的民国吗?!”庆喜气的浑身发抖,来自和平年代的她,自是不知晓底层人物的黑暗,她恨不得把那两个人推开,暴揍一顿,现实却是她可能还没推开他们便会和长生一个下场。

“队长,找到了!”一个小警察怀里抱着一件染血棉袍和一把淬了血的尖刀跑到他们的队长面前。

队长看了眼小警察怀里的物件,随即朝着后面挥了挥手,只见兰蕊哆哆嗦嗦地从门口走了进来,他嗤笑一声,不耐烦地说道:“兰蕊,把你方才在警署说的话,当着各位的面儿,再说一遍。”

“我……我……”兰蕊止不住的发抖,他心里有些后悔。

“说!”队长说着,掏出一把□□,枪口放在兰蕊的太阳穴上。

“昨晚……昨晚我瞧见顾默秋鬼鬼祟祟跑到外面,四更天才踉踉跄跄地……跑回来。”兰蕊吓得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视线又落在小警察怀里的棉袍上,高声大喊道:“就是顾默秋杀了谢大少,昨夜他便是穿着这件衣服出去的!”

“你胡说!师傅不可能杀人,我师父是北平城顶有名的顾默秋,他怎么可能杀人呢!”小长生恨不得冲上前撕了兰蕊,却被吉祥死死地抱住,不能动弹。

“谢大少强要了庆喜,又把顾管事打个半死,整个北平哪个不知,哪个不晓?那顾管事是顾默秋的亲弟弟,兄长为自家兄弟报仇杀了谢大少,这又有何不对?”兰蕊不敢直视顾默秋的眼睛,只能背过身子,对着长生喊着。

“呵!”队长笑出了声,转头看向顾默秋,说道:“顾老板,昨夜可曾外出?”

“外出过。”顾默秋眼底灰白一片,他自知在劫难逃,昨夜之事自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坏在了兰蕊身上。

“那顾老板外出做了什麽?”队长继续问道。

“无……无可奉告。”顾默秋终是放不下心,看了一眼欢喜,仍是没有说出来。

“默秋!”

“默秋!”

欢喜和林书白同时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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