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丛挥手把它送出屋子,黄大仙儿回头望了一眼,几个蹦跶没入路边草丛,不见了身影。
女鬼满身的怨气,她死后身上被宫里用朱砂画压鬼的宫印,所以始终无法离开躯体投胎转世。
直到二臭虫企图扒掉她身上的朝服,无意中把那宫印擦去了一角,所以她才得以出来。
女鬼的怨气不散,见自己死后还不得安宁,自然要来找几人报仇。
姜丛把女鬼封住收进须弥洞天,准备等回去了再替她超度,然后重新闭上了眼。
墙角三个人又等了一会儿,听屋里始终没有动静,才哆哆嗦嗦点上油灯。
屋门大开,麻袋中的黄鼠狼和董妃娘娘都不见了,四下里寂然无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二臭虫和燕尾子都快吓傻了,目瞪口呆地问崔老道:“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崔老道也不比他们俩好多少,稳了稳心神说:“董妃的冤魂突然见到这只大黄狼,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黄狼被厉鬼所惊,道行一朝丧尽,逃走了同样是个死,即便不死,再想修炼也不易”
“咱哥儿仨虽说保住了性命,可是道家收鬼、佛家度鬼,谁也不应该把谁给灭了。今天这件事做得太绝了,损了阴德,有违天道,将来咱们也得不了善终!”
崔老道唉声叹气,脸上都是哀色。
二臭虫和燕尾子两个人都没往心里去,而今厉鬼已除,再无后顾之忧,仿佛吃喝享乐的日子就在眼前,不由面露喜色。
姜丛睁眼看着三人面色各异,也不说话,等到二臭虫和燕尾子背负着贼赃,拜别崔老道,没入黑暗中。
屋里只余下姜丛和崔老道二人,他才开口道:“别唉声叹气了,黄鼠狼道行没事儿,女鬼也没魂飞魄散。”
崔老道一惊,问道:“姜老弟这话怎么说?”
姜丛也不可能跟他交老底,只道:“我也是道门的在家居士,会画些符箓,见女鬼进来,我病急乱投医的丢出去,也不知哪个中了,女鬼尖叫一声,变得浑浑噩噩。”
“等黄符烧完了,女鬼也就投胎去了。”
“那黄皮子从你麻袋子钻出来,就跑出屋子,大抵是另寻隐蔽的地方做窝了。”
崔老道眼睛一亮,道:“不成想姜老弟居然还有这样的胆识和本事,倒是老哥哥我眼拙了,得亏今儿你来了,不然我命休矣!”
姜丛点了点地上属于崔老道的皮袋子说:“虽然没有折损阴德,可这些财物已经沾染了女鬼的怨气,花了折福折寿。”
“若那两个人听你的话,用这笔钱多积阴德或许无事,如若不然恐怕不得善终。”
崔老道明晓这因果报应的事儿,听了也是连连点头。
后来他接了老婆孩子回了天津卫,把这些珍宝换来的钱都舍给了粥场道观,一个子儿也不敢用在自己身上。
偶尔喝过酒了就跟姜丛抱怨,自己当初就不该起歪念,没大着狐狸反惹一身骚。
就算珍宝全捐了,还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好在一年之后,董家已经衰败的不成样子,有军阀筹措军费就去挖开了董妃墓,除了两个耳室里不值钱的石器瓷器,其他啥也没有捞着。
可是外界没人相信,都认为军阀私吞了珍宝欲盖弥彰,结果军阀替崔老道他们背了黑锅。
崔老道这才放下心来,可以安心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