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夫人吓个半死,一扭头长舌头,青紫脸色,耳朵流黄汤儿的富贵儿,正拿着上吊绳往她脖子上套呢!
哎呀!全是鬼!
柴夫人吓疯了,推开鬼就往家跑。
原本柳素素这法子就要成了,柴夫人是最心狠手辣的人,给她弄上这迷魂咒,保准儿让一家子都死在柴夫人手下。
可这济南府能人多啊,柴夫人从城东往城西跑的时候,撞上一个和尚。
和尚手上钵盂金光一闪,柴夫人眼神儿就明亮了,看人也不是那副鬼样子了,骤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招了妖邪的道儿了,气得牙根痒痒。
柴夫人将和尚请回家中,又找回柴老爷,和尚一看柴老爷通身妖气阴气缭绕,已经是精气衰竭之像,就知道有妖孽作祟。
布阵施法,把柳素素围在小院里,用佛法打掉她五百年道行,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好在和尚感念她修行不易,先前没有业障在身,做蛇又有情有义,没有赶尽杀绝,收在钵盂里到了城外又把她放了。
……
姜丛弄明白了前因后果,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一个叫法海的和尚,觉得还挺好笑的,转头问柳素素:“那你想报什么仇?杀了柴家夫妻?”
“嗯!”柳素素点了点蛇头。
姜丛沉吟片刻,问:“那和尚走了吗?”
“不知道,多半走了,看装束不像本地有庙宇的和尚,像是游方化缘的。”
“那就好办,你们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姜丛起身,瞥了一眼红绥和枝宛,警告意味十足。
姜丛足下轻点,在巡夜的差役们头顶上,施施然而过,扬起一阵清风。
摸到柴府屋顶,姜丛掏出几张黄纸,咔咔剪了几个纸人,又在背后画了符,往府里一抛,然后满意的回去了。
第二天柴家夫妇发现俩人粘一起分不开了,这下惨了,连衣裳都穿不了,只能裹着被子在屋里喊富贵儿。
富贵儿没空搭理他们,搂着小媳妇儿睡觉呢。
媳妇儿轻声细语的说:“老爷太太对你真坏,非打即骂的,不拿你当人,我心疼。”
富贵一听,骨头都酥了,说:“那咱们不理他们,咱们钻被窝!”
“哎哟,你真坏!”
哪里来的小媳妇儿?姜丛送的,专门吸人气的小媳妇儿,能顿悟就能活,顿悟不了早晚死在温柔乡里。
盘剥庄户的柴家管家坐在屋里数钱,一堆堆的金锭银锭,闪瞎了眼,藏哪里都觉得不安全,看谁都像要偷他的钱,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吓出一身汗。
旁人怎么会偷呢,在仆妇陈氏眼里,那些都是纸扎的元宝,死人才用的东西。
府里但凡干过坏事儿,心有歪念的人都被纸人缠上了,怕什么来什么,他们还懵然不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柴夫人怕丈夫抛弃她,柴老爷怕夫人管着他,俩人被看不见的纸人搂在一起,分也分不开,日日打鸡骂狗,吵东闹西,偏偏还得裹在一起。
有一日柴老爷实在受不了柴夫人恶言恶语,面部可憎的样子,顺手抽出把开刃的摆件刀,挥刀往下一砍。
他当然不傻,砍的是柴夫人不砍自己,柴夫人避无可避,被他砍掉一条胳膊,结果啪叽,俩人又粘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