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渐渐走远的背影中,林巧儿阴沉着一张脸露出了半个身形,她身后是欲言又止的方新柔。
秦悦回过神来时却到了杜府大门前,才发现她被俞衡渠牵着走了一路,哪怕她一路上时不时都在走神,却也没被任何路人撞上过。
俞衡渠此时自然而然放开秦悦手腕,面若平常道了一句:“进吧。”
“好。”
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秦悦决定放弃纠结,有这功夫,她为何不考虑如何将俞衡渠拐到手?
他既然肯主动来牵她的手,是不是表示他也对她心生好感,至少不是心生恶感,她要是努努力,多在他面前刷刷好感,他们不久成了嘛!
俞衡渠陡然见身旁的姑娘,从一脸失落到元气满满,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暗中失笑。
罢了,眼前这个姑娘的心思虽不好猜,却不难知道。
她会自己‘告诉’他的。
“阿悦在想什么?”
秦悦侧身对他笑笑,清丽的眸子满是跃跃欲试,却守口如瓶,并不回答俞衡渠的问题。
想什么?当然是在想怎么‘轻薄’你!
她今夜就找机会喝点酒,不但要将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这事套出来,还要趁机轻薄他一下。
然后明日去给他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就这么办!
“走吧,俞大哥咱们进去吧,堵人家大门口了。”
阿悦心思一向浅白,看她脸上表情大略便能猜出些,跟他有关,却不能说给他听,甚至是让他知道,会是什么呢?
俞衡渠一脸若有所思,跟在秦悦身后进了杜氏大门,心中却并不着急。
她总会‘告诉’他的。
秦悦在杜府用过午饭后,借口想要熟悉一番杜家仙邸,辞别了俞衡渠。
半下午的时间,她不但顺利摸到了杜家厨房的位置,更是知道厨房后不远处就有杜家的酒窖。
杜氏以酿灵酒闻名玄门,想要在他家找到酒,压根没有难度,那她喝醉酒这个借口简直完美,看来老天爷都在帮忙。
回去的路上,倒是遇见了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周良炉。
周良炉看了看秦悦来时的方向,心中了然,拦上前来问道:“阿悦妹妹是在找什么吗?”
秦悦断然否定,“没有,我只是随意逛逛而已。”
周良炉笑眯眯的点点头,说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今夜月色肯定很美,酒不醉人,人自醉。”
然后在秦悦“你吃错药了”的目光中,施施然而去。
秦悦也懒得想周良炉是发哪门子疯,用了剩下的半个下午时间,细细推敲了一份‘计划书’,然后记在了自己日常用来记事的手札上。
酒呢,她稍晚找杜氏的仆役要一壶,应当不会被拒绝。
出现的时机也得选好,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太早容易被人撞见和打扰,太晚俞大哥已经就寝,定然不会给她开门。
借口也要找好,大晚上的,不能平白无故出现在一个男子房中,那样显得不矜持。
秦悦看了看身上属于俞衡渠的白玉山纹玉佩,有了,既然采花贼已经抓住了,这枚暂借的玉佩就该还回去了。
这样就解决了‘动机’问题。
心满意足的秦悦放下手中笔,一时对自己的计划满意得不得了。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
夜色下,秦悦一边给自己鼓气道:“秦悦你可以的。”
一边蹲守在通往客院的必经之路上,观察着今夜俞衡渠是否有客人。
她守了小半个时辰,风平浪静,显然没有人要来打扰他们的清静,而俞衡渠也一直在院子中,并未出门。
倒是不远处周良炉的院子,黑乎乎一片,显然人没在。
可谓是天时、地利。
秦悦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打算找去厨房要一壶酒,然后一路喝回来,走到俞衡渠门前,不是刚刚好!
走到半道上的秦悦,忽然听见头顶有异动,一小坛酒忽然从天而降,她警惕的用灵力接住酒坛,抬头向上看去。
屋顶上,周良炉翘着二郎腿,半躺在一堆瓦片上,对着秦悦遥遥招招手:“十年的钟陵醉,刚从杜家酒窖顺出来的,阿悦妹妹上来陪我喝酒呀。”
想瞌睡就遇见了有人送枕头,今日这是什么运气?
秦悦看了看手中酒坛子,凑近闻了闻,飞身上屋顶,离周良炉不远不近的距离坐下后,见他身旁还有三坛酒,其中一坛已经半空了,便奇怪的问道:“你怎么想着偷人家酒喝?”
还这么巧被她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