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岸,你要是现在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还会饶你老婆一命。”
陈道噙着三分讥笑,打量着远处狼狈不堪的男人,一脸痛快。
暴雨骤降,天被乌云遮盖,四处都是冷风倒灌。
秦岸被人死死地按压在地上,整个身子被陷入泥地里,伤口被雨水泡发,血水蜿蜒,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身体一般。
秦岸双眸猩红,声音嘶哑,“陈道,你放了谈星,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放了她。”
陈道啧声。
“秦岸,你要是当初是个这个态度多好!当初,我爸欠你三百万,他跪下来求你的时候,你但凡有现在半分,也不至于逼死他!”
秦岸:“当初你的父亲私自挪用公款,我没有报警,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住嘴!”陈道恼羞成怒,上前一脚揣在了秦岸胸口,“现在有你说话的份儿?”
秦岸闷吭一声,腹间传来一阵剧痛,咳嗽不断。
他试图挣脱这些人的压制,但奈何陈道给他下的药还没有消散,他现在空有一身武力,却无法使出。
秦岸怎会想到,他好心收留陈道,却被他算计一手。
当年秦岸建立创点集团,陈道的父亲却挪动公款,他念及旧情没有报警,限他七日内补上。结果陈道父亲因还不上,畏罪自杀。
当年秦岸因为这事悔不当初,后来陈道找上他,他也多有照拂。
谁能想到是引狼入室。
秦岸压下身上的不适,道:“陈道,这是我和你的恩怨,你放了谈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谈星再怎么说,曾经也救过你妈的命,你……”
“那又怎样!这是你们欠我的!”陈道笑得疯狂,眸底发红,随即上前,踩在秦岸的头顶上。
秦岸整个脸埋入泥坑了,混着血迹的泥没入口鼻。
“要不是你,我爸怎么会死!我妈怎么会做保姆,处处受人白眼!不要以为你老婆给我妈捐献了骨髓,我就会感恩戴德!”
“这他妈是你们家欠我的!”
“秦岸,这是你欠我的!”
秦岸头被踩得死死的,根本就抬不起来,他艰难道:“陈道,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爸的事,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但谈星自始至终都是局外人,她不应该被牵连。”
“呵呵——”
陈道俯下身去,手指拽住秦岸的衣领。
两人四目相对,秦岸那双锐利漆黑的眼睛,尽管是如此狼狈,眼神也依旧拥有那久居上位者的坚毅。
陈道最他妈讨厌的就是,秦岸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一样。
“啪!”
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秦岸的脸上。
火辣的疼痛残留在脸颊上,他嘴角的鲜血溢出。
秦岸一言未发,只是双眸阴冷的凝视陈道。
陈道笑得疯狂,“秦岸,你也有今天?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吗?我现在也要让你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去——把谈星带过来。”
下属应声。
秦岸眉头竖起,咬着后牙槽,“够了,陈道!这样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被人羁押走来。
秦岸瞳孔颤动,望向远处的女人。
女人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乌眼明亮,眸底干净无尘,仿佛永远都是一双稚子般的眼睛。明明雪肤上全是大大小小被鞭打的伤痕,但是看向秦岸时,却依然是见到欢喜之人的笑颜,梨涡深深,眼若星辰。
“案哥。”“谈星。”
两个人的声音几乎同时而出。
谈星温柔弯了一道笑弧,秦岸却红了眼睛。她张了张口型,秦岸从她的口型看出来,她在说——
案哥,我没事,别担心。
秦岸心口更为钝痛,一时难以呼吸。
陈道见此,嘴角扬起了一道讥嘲的冷弧,“好一对痴男怨女。这样吧,我给你们一次机会吧,要不然显得我太狼心狗肺。”
“三分钟!”
“三分钟内你们之间只能活一个,如果秦岸你活着,那我就把你做成人彘,如果你老婆活着……那哥几个就不客气了。”
陈道一脸深意的表情,赤条条地盯着谈星的脸。
秦岸瞳孔震动,声音遏制不住的怒意,胸口滚烫的情绪,要将他吞灭。
“陈道!你疯了吗?我把命给你,我把我名下的财产全部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但你放了谈星!她是无辜的。”
陈道笑了,“秦岸,看看你现在的处境!你不过就是条丧家犬!能给你选择的机会,已经是我宽宏大量了!”
“现在时间只剩下两分钟。”
秦岸第一次体会到恨之入骨的感觉,若非陈道给他下了药,他早就把这小子给崩了,拆他骨,饮他血!
秦岸是孤儿,从小就没人疼,后来创业的时候遇到了谈星。
那是他最困难的时候,第一次见她浑身上下就一件薄裙,脚上全是磨烂的伤口,站在雪地里,呆呆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