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凯被雷欣欣推进手术室,需要自己走近手术床,他被医生护士扶着上了床。
因为腿要做手术,他的病服双侧是带拉链的,衣服离身的时候,他感觉到手术床的冰凉触感,刺激的他的腿更加疼痛难耐。
“不用害怕。”
卡乐带着手套的手指轻轻压了下李廷凯的额头,清冷的声音,此时带了一丝柔意。
李廷凯点点头,他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闭了下眼睛,想把脑海里那些又冒出来的回忆,统统赶跑。
“局麻开始。”
卡乐一声令下,周遭的医生护士就有了动作,也有几个进来观摩的骨科医生,她们虽然想让卡乐给她们讲讲,但是卡乐不爱说话,她们也就只能是认真的看了。
雷欣欣做卡乐的副手,站在她的对面,等到麻劲儿浸入皮肤起了作用以后,她们就开始手术。
李廷凯的腿是断骨处错位,断骨重续,相当于又把双腿弄断一次,后续养腿期间,疼痛少不了。
李廷凯意识相当清楚,他能感觉到手术刀划破他的皮肤,甚至还听到了医用小锯的声音,他内心的防线就开始崩塌了。
脑海中涌入出很多不堪的回忆,监狱长那狰狞的面孔,始终印在他的脑海中,恐惧如斯,挥之不去。
“不要,不要这么对我,不要……”
“学姐学姐救我,救我……”
李廷凯内心的恐惧随着卡乐手里的器具声加大,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也高估自己能够承受这场没有凌恬好陪着的手术。
他承认他害怕了。
“学姐,救我,救我。”
他的意识突然混乱,分不清现实还是噩梦中,瞳孔急骤收缩又放大,整个人僵成一体。
医生们当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卡乐和雷欣欣对视一眼,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镇定剂,0.25 毫克,快。”
护士赶紧赶紧动作。
“学姐,学姐……不要……不要。”
李廷凯双腿无法动弹,仿佛又回到了坐牢那年被监狱长用手铐脚链把他困在没有一丝亮光的小黑屋。
她让他反思自己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不能听监狱长的话。
他怎么可能听监狱长的话,让未经情事的他,对着镜头做出那些羞人的动作,还要让她那双脏手触碰,他宁死不从,换来的就是长达半个月的小黑屋监禁反思。
他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护士突然道:“镇定剂好像不太管用,他现在开始浑身抽搐,瞳孔放空,像是陷入恐惧中。”
卡乐走过去,有病人对手术是有恐惧感,但也没有像李廷凯这样厉害,“什么情况?”
雷欣欣沉了眸子,“让阿好进来吧,他以前坐过牢,这腿是从牢里断的。”
卡乐这才明白,“呵,难怪,让她进来。”
雷欣欣得令,赶紧让身后的护士去把凌恬好带进来。
在门外等待的人就感觉时间像是被放慢了一样,总是喜欢盯着红着的手术灯,看看它究竟什么时候会灭。
凌恬好除了和樊默和昆莱说完话以后,她就靠在墙边不言语了,她心里慌的有些不知所措。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等在门口的人全部看过去。
“李廷凯的家属,凌恬好在吗?”
“在,在,我在。”凌恬好赶紧冲过去,急道:“怎么了?我就是凌恬好。”
护士也不解释,直接道:“医生让你进来。”
凌恬好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直接跟了进去。
其他人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刘源轻声问道:“廷凯不会有事吧。”
“不会。”李艳华紧紧抿着唇,皱着眉头盯着手术室的门,她那凝重的神色,说明她的心里也很担心。
反应截然不同的是樊默,他微微一怔,呢喃了一句,“李廷凯,小凯,腿不好,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