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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小毛笔墓被盗(1 / 1)

花爷昏睡了四五天,期间还有大队的人来,通知有陌生人一定要报告村委或派出所,好在我早早地将花爷转移到了窑洞的隔间,其实也就是往里扩宽些的洞,农村一般用来储存秋天打下的粮食,黑咕隆咚的,也没人注意。

我心想,我和花爷也算是老朋友,不算陌生人,检举揭发也就不存在了。只是每次要买退烧药,我都是跑到城里,小心翼翼地不敢在乡里买。

花爷在昏过去的第六天醒了过来,由于好几天没有进食,起来就狼吞虎咽地喝了几大碗小米粥,脸色才算恢复了些。花爷没有说客套的话,只来了句:“日后必当重谢!”

我在花爷身体稍微恢复后,有好多问题想问他老人家,却又不知从何问起。花爷没了先前的狼狈,笑眯眯地盯着我,这老东西,一副吃定我的表情。我爷俩一个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对视久了,我自然败下阵来先开了口:“花爷,黑风沟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花爷收起刚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反问我:“你是问以前的事,还是近日的事?以前的事,日记本上都写着,没写的我也不知道。近期的事,你最好别问,问了我也不说,说了你也不信。”这回答了个毛线,我担惊受怕好些天,最终这老头三言两语就想把我打发掉。

“花爷,你多少给我讲点啊,我保证不乱讲,不通共。”我这话一出,把老头逗乐了。

“二白啊,你最好别趟这浑水,至于你说的通共,等我身体恢复了,我自会投案自首的。”我摸不清花爷的本意,心里默想,这老头怕是缓兵之计,待身体好了,一溜烟又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花爷继续说:“二白,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这老小子是把我当傻子看啊,我即便人小不懂事,可村委的大喇叭天天广播,我能不知他是干什么的?

“花爷,您可别逗我了,村里广播了好几天,说小毛笔一伙是黑恶势力,侵吞国有资产什么的,我能不知道您是干嘛的?”我心想,老子冒着犯法的风险,把你藏起来,你倒装起来了。

花爷被我怼的不轻,却也不好发作:“就小毛笔那群货色,也配和我一伙,二白你就放心吧,就你们当地这些警察,还不够资格逮捕我的。”

我气的不打一处来,这老小子还装起大尾巴狼来了:“什么叫没有资格逮捕,整个黑风沟里的防空洞都被你们掏空了,往大了说是破坏军事设备,等同于投敌叛国,最小也是盗窃罪。我虽不知如何量刑,可现在黑风沟那一排排荷枪实弹的士兵,可想而知,上面很重视这次的事件。”

花爷不怒反而失声笑了出来:“就那整个防空洞里的破铜烂铁能值几个钱啊,竖井之下随便一样东西,都比它有价值。”

这是啥意思,难道竖井下还有东西,就是日记本撕掉那几页?我急不可待地问他:“花爷,那竖井下面究竟还有什么东西啊,日记里写的怪物是什么啊?”这一切的根源都在竖井之下,当年花爷的父亲丧命于此,我虽进过防空洞,估计也是冰山一角。

花爷刚还戏谑的表情,此刻严肃了起来。“二白,你真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我最真实的内心是想知道这一切,可理智告诉我,花爷身上有太多秘密,根据日记本里写的,花爷的父亲被困在竖井下,上面几千的士兵都救不了,花爷能找到他父亲并全身而退,仅这一点,就知道花爷不是一般人。我和这样的人讨论太深,会不会把自己陷落进去,最终丢了性命。我需要认真的思索下,再作决定。

“花爷,看您老这么认真,我得考虑下。您再休息会,我出去给您找点野物补补身子。”也不待花爷多言,便离开了我家。

我走上田塄,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广阔而起伏的田野上,放眼望去:没有了春的盎然生机,没有了夏的郁郁葱葱,也没有了秋的硕果累累。田间小路和田埂仿佛骨瘦嶙峋人身上的青筋是那样分明,谁家地头胡乱堆着的玉米秸中窜出一只野兔向田野深处跑去。

我本意是出来透透气,理理思绪,可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直至脑子放空,被这乱窜的兔子惊了一下,我便快步追去,打上一只野兔打打牙祭,再给花爷补补身子,何乐而不为呢。

要说追野兔,也不是追不到,待积雪没过膝盖时最好,那时的兔子虽跑的快,但雪太厚,兔子每跳跃一次,都会陷进雪里,追上它几座山,兔子就会用力太久,耳膜出血而亡。此时雪还未下,待我追过几块田埂它早就不知所踪了!

我扶着一棵光秃秃的树气喘吁吁的,问候了野兔子全家。这一跑,身上出了点汗精神了不少。环顾四周,真晦气,跑到了李财主家的祖坟堆了。解放前李财主本是村里大户人家,听说祖上有出将入相之人。怎奈土改过后,成了村里最落魄的家庭,好在到了李富贵这一代,又有翻身的苗头。孤坟不可怕,怕就怕十几座坟堆立在面前。李财主家的坟明显有人经常修整,坟前也都立着墓碑,有的墓碑有断纹,有的棱角都被风沙磨平了,可封土堆有一人之高,人在其中,不寒而栗。

最近邪乎的事挺多,我赶紧离开李财主家的坟堆,往回走去。半路碰着强子同学,手里拿着个空酒瓶,估计又是给他爹打散酒去了,哼哼唧唧的朝村里唯一的商店走,头也不抬的。我躲在他身后,跟到了商店他也没发觉我。待他打好散酒,从商店走出,我突然跳到他身前,吓得这小子差点把酒瓶子扔出去。

“二白,这大晚上的人吓人容易吓死人啊,你强哥我还想继续深造,为祖国添砖加瓦呢。”这小子没正形的和我扯着,我俩在一块,坏主意大多我出,他就是个没脑子的莽汉。

有一回我们从城里偷来些鞭炮,天太亮没地方放炮,就跑到他家,把窗帘拉上,在家里就给点了。事后我们一拥而散,他家浓浓的火药味硬是隔了几天才散去。当晚村里鬼哭狼嚎的叫了半夜,就是强子他爹对他施加的暴行。

“强子啊,你要是祖国的砖瓦,还不得瞬间崩塌啊。你还是踏踏实实的种你那十几亩地去吧!”我嘴上嘲弄着他,抢过他手里的酒瓶,打开盖子闻了闻,冲鼻子冲鼻子的。

强子也不生气,揽着我肩膀边走边说:“二白,你最近没怎么出来玩,城里出大事了。”

大事,小毛笔被杀算不算大事,花爷逃到我家算不算大事,黑风沟里那整个防空洞被盗算不算大事。现在的我,对这些大事没啥兴趣了。

强子看我一反常态不再追问,又凑到我耳朵前;“小毛笔埋了没三天,就让人挖出来了。”

我一时没听清,问了句什么挖出来了。这小子又想凑我跟前,我跳开一步,拦住他说道:“你二爷我性取向正确,给我滚远点。”这小子有个毛病就是愿意凑着人说话,好似有天大的秘密?

强子想继续靠前,继而又往回缩了缩身子:“让李黑子捅死的那个小毛笔,才埋了几天就又叫人挖出来了,大冷天的光不溜秋的扔在坟堆旁。”

“啥?”这可把我惊着儿了,你说你盗墓就盗墓吧,还把人曝尸荒野,还把衣服扒个精光。我继续又说道:“强子,这哥们和你有共同爱好啊。你这都是从哪听说的,我怎么不大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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