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荔缓缓地站起身，可才挪动一步，随即四肢百骸却猛然传来一阵无可遏制的钻心般疼痛，瞬间口齿间满是血腥味，掩藏在袖口下的手因为疼痛微微发抖，眼前的模样竟有一瞬间的发黑。
戚枫似乎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下意识的上前几步，作势要将她扶起。
黎荔却紧忙偷偷用袖子擦掉了嘴角的血：“还这么……关心我啊？就不怕，我以后更粘着你不放？”
戚枫甚至极其懊恼自己的多此一举：“祸害活千年。”冰冷的话，又恢复一惯冷冰冰，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借你吉言喽。”黎荔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欢喜。
“你!”不知悔改！
世人都说勉强没有幸福，可是于她来说，这确实她短暂人生中，唯一的幸运了。
不是吗？
……
一群东倒西歪正在运功疗伤的武林人士，一处满是破败到有些儿戏的破庙，还有一对衣着不搭，仓促行礼的新人。
这一身红衣，细看还有血渍点点，任谁看来，都毫无喜庆可言。
“一拜天地。”
黎荔自己开口，没有行礼的人，她自己便是。
在外人看来，简直是十足的疯子，可是她却乐在其中。
就连戚枫都有些不解，看着她，第一次见她如此欣喜，竟有些不认识，那张冷峻的脸，第一次出现茫然。
“都是假的，你还如此高兴？”一时竟忍不住，再次提醒道。
“可我心悦你。”
这话不是第一次听，可是这一次却让他觉得格外难受。
鬼使神差的又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是如今天这么一身红衣，只是不似如今狼狈。那时的她，斜靠在柳树下打盹，手上还挂着酒壶，一阵风拂过，风中还混着点香醇的酒香，他却不由看呆了，只觉得仿佛画中美人……只是，这个秘密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
“喂，二拜高堂了。” 黎荔提醒道。
“你答应过的，会给解药。”像是为了掩饰自己那一瞬的慌乱，戚枫紧忙不自然的开口道。
黎荔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 “放心……这一次，我绝不会骗你。”
戚枫还想说什么，黎荔却已经开口打断了：“该夫妻对拜了。”
二人对面而立，微微鞠躬。
礼成了。
黎荔怅然若失的低头看着手中的红绸，还有彼方那头牵绳的那人。
假的，终究是假的。
真快，就这么草草收场了。
“……世人都说，戚家的大公子，外冷内热，与人和善，可我怎么从不觉得。你对谁都和善，却唯独对我不好。”黎荔一动不动的低头看着手中的红绸，忽然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