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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奴隶(2 / 2)

一名军士媚笑道:“陈营长,这是小的刚刚抓到的姑娘,专程孝敬给您老的。”他的脑袋低得都能伸出舌头舔陈营长的鞋底了。

陈营长在那少女身上抓了几把,少女拼命的躲闪,哭叫着。陈营长笑道:“叫小翠是吧!这名字真好听,呵呵,不错,先带到我营房去押着。”

王峰眼睁睁的看着小翠被押走,却无能为力,只能攥紧了双拳。

小翠的身体有着一股神秘力量,其他男人的目光无不灼热,在小翠身上碰撞、盘恒,不肯离去,当看不见小翠时,转而把嫉妒的眼神投向陈营长。

这时,王峰被领到一个房间,里面摆着一个大炭炉,炉子里面搁着一根铬铁,王峰便感到有些不妙。有人替他戴上了铁镣,头上套着一副枷锁,被按在地上。

一名袒胸露乳的军士从炭炉里取出烧火的铬铁,对王峰笑道:“别害怕,不过盖个印记,很快就好了。”然后把铬铁往王峰的脸上一烫,王峰惨呼一声,痛如骨髓,昏了过去,空气里迷弥着人肉被烧糊的味道。

当王峰醒过来时,发现被单独关押在一间小黑屋里,和其他的奴隶完全隔绝。这小屋宽两米,长三米,连卫生设施都没有,只有一张床,还有一条毛毯。

王峰摸了摸脸,被烫印记的地方肿起了泡子,一摸就痛,心想,盖的一定是个“寅”字,从今往后,自己就是虎王的奴隶了。

他不敢躺在床上,这个小屋很黑暗,阴森森的,令他想起医院里面的太平间。这张床很硬,就像躺尸床,躺在床上,如同挺尸。

他宁可坐在墙角,卷着毛毯,抽动鼻翕,蜷缩着。

屋门被打开,一名看守走了进来,端着一碗汤药,道:“喝了他,你的伤就好了。”王峰喝下汤药。

看守道:“真是贱,有床不睡,非要坐在地上。”

王峰感觉到很迷糊,被看守抱了起来,放到床上,直挺挺的,如一具尸体,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

子夜时分,他恍恍忽忽的听到外面有人啼哭,刚开始只有一个人哭,声音很小很细,后来越哭越大声,跟着又有人加入到啼哭的行例,那种哭声简直就能把人的心肺一块块揪了去,直至有人大叫:“哭你妈的先人哭,再哭老子一刀砍死你!”

再就没有人敢哭了。

第二天,王峰可能因服了药、又休息了一夜的缘故,感觉身体是强了一点,被编在一个百人队中,专门负责造箭。

当虎王的军队攻下一座城池时,便把宫室墙垣的材料拆下来作箭杆,铜铸的柱础用来造箭镞,但需箭太多,还需伐木。这时,不少大树被连根拔起,不时传来树干被拦腰砍断的咯喳声,奴隶们有的砍树,有的拾柴,有的负责削木头作箭杆。箭翎则用薄片镌造,箭镞圆钝,箭弩体形巨大,长三尺,恐怕要发弩车才能射得动。

造箭队的队长叫邓伟,浑似一个盖世太保,目光阴沉,两道眉毛黑得摘下来都能当飞镖扔出去,手上拿着一根马鞭,斜着眼把王峰一打量,道:“新来的是吧?”王峰“嗯”了一声。

邓伟道:“叫什么名字?”王峰道:“王峰。”

邓伟的嘴巴抽搐了一下,走到王峰身后,用鞭尾的棍子往王峰的脊背狠狠一顶,王峰“啊呀”叫了一声,跌倒在地。

邓伟啐了一声:“妈的,没吃饱饭哪!说话像蚊子哼哼!”

王峰长期在“ROCKN’ROLL”的精神熏陶下,怎能服啄,顿时爬了起来,瞪着邓伟,大声吼道:“王峰!”

邓伟惊得倒退了一步,随之会过神来,大骂道:“你他妈的这么大声,想震死老子啊!”又是一鞭子抽了下来,来如风,去如电!

王峰看准鞭梢,一把抓住了皮鞭,死不松手,两人对峙着,邓伟使劲去拉,竟然拉不回鞭子,叫道:“你妈的松不松手!”

王峰如若未闻,所有的奴隶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在不安地观望,这一刹那,天地间已是一片寂静,空气比石头还重,似乎很快就能听到心脏从胸腔子里跃出来的声音。

这时,一名年轻奴隶跑了过来,拽了拽王峰的衣角,王峰便松了手,邓伟见对方突然收了力道,自己这边还在使蛮力,竟控制不住身体,往后摔了一跤。

不少奴隶都在心中出了一口恶气,想笑却不敢笑,把笑容像屁一样小心地憋在肚子里,一个个涨得脸通红。

邓伟便把满腔的怒气发泄到其他奴隶的身上,吼道:“一个个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干活!”另一名奴隶叫闰明的忙凑过去,笑道:“他们不懂事,邓队长可别把自己的手打痛了啊。”邓伟哼了一声,收下了皮鞭。这闰明四十多岁的年纪,想是“久经沙场”,对于奉迎上司的话语已是烂熟于胸了。

王峰打量着先前帮自己的奴隶,他五短身材,瘦骨伶仃。

王峰道:“你好,我是王峰,你叫什么名字?”奴隶道:“我叫周海,刚才欺侮你的是造箭队的队长邓伟,我们都叫他邓屠夫,别得罪他,他手上控有生杀大权,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峰一抱拳道:“多谢。”心中虽忿,渐渐想到穷不于富斗、富不于官斗的道理,武松发配沧州,迎头还不是一顿杀威棒,想到这里,便静下心来干活了。

王峰的任务是削箭杆,已看清了身边的工友,因为营养不良,过度操劳,几乎个个是皮包骨,有的用动物的骨头和废弃的金属做成首饰,煞费心思地把金属打光,看上去像金子一样。奴隶将手饰戴在身上,也许这样才能令他们的心灵稍感慰藉。

突然,一个中年男子眼一花,腿一软,扑通栽倒,手上的箭杆掉在地上,头颅在黄土地上一敲,扬起一蓬尘土。王峰忙跑过去,急按其人中,人们都哗啦一声全围过去,一颗颗汗珠子从王峰的额头上浸出。

邓队长在旁边可不是吃素的,骂道:“死个把人有什么好看的,贱骨头都想趁机会偷懒了!”皮鞭子一鞭一鞭狠抽下来,把人群打散。

紧接着,皮鞭往王峰的身上刷刷抽下,王峰却如同石雕一般坚硬。

邓队长见他没反应,心中一惊,一鞭子抽到王峰的脸上,顿起火辣辣的一道鞭痕,非常腥红。

王峰依然按着那人的人中。

邓队长不禁对王峰的坚强感到一丝害怕,把鞭子卷在手上,不再管他。

那个人真的因疲劳过度而死,王峰松开了手,勤劳的蚂蚁很快的爬了过来,苍蝇大片大片的歇落在死尸的脊背上。

王峰找到一把铁锹,挖了一个坑,把死者葬了,青天白日下,那坟头竟透着阴森森的寒意,分明是死者死不瞑目、阴魂不散,邓队长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

王峰回首望着奴隶们,他们心中的痛苦一定已深入骨髓,犬牙交错,深深隐藏在心底。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发出愤怒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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