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郎君的命能逃掉,但是你的命逃不掉。”说完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后,池公公便再也没有言语,那顶轿子就这么抬出了慈光寺的门。
“义父,为何突然要走?走出慈光寺后,德哥儿终于忍不住问道。“比次出宫北来,老祖宗,官家,师父,三件事情办得如此顺利,还有西门掌事交办之事”。
心中也是一阵得笑的又道:“真是大气运于身啊!不过……智山,拿笔来,我要传书给师父!”
池公公忽然加重了语气。智山从未听过义父用这样焦虑的语气说话,急忙从轿子后方取出了纸笔,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池公公接了过去,只在纸上寥寥写了几个字之后便停下了笔,沉思片刻后竟将那整张纸撕得粉碎,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着:“不行,不能传书,若传书被其他人看到……”
德哥儿和智山对望了一眼,义父一直以沉稳、淡然著称,代掌禁宫这么多年,即便遇到十五年前那样的事,也从不慌乱。
在那寺庙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没有察觉到的事情,竟让他有这么大的震动。
“不行!德哥儿,你现在速速去最近的驿站里给我们挑十匹快马,我们要迅速回京都,亲自见师傅!”老者将纸与笔一把丢了出来说道。
大内排名前五的高手,十二掌监内地位仅次于掌冯公公的掌鼎监,竟要自己快马千里奔赴帝都汴州,只为了报一个信?什么信有这么重要?
“领命!”德哥儿不敢再多想,一个纵身已掠了出去。老者叹了口气,情绪终于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映日当有月,雪夜应无霜”他喃喃地念着这句诗。
那一行人撤出慈光寺后,映雪和杜芝盼起身走到了白袍老者的身边。杜芝盼问:“前辈,所以你来慈光寺究竟是要找谁呢?”
“恐怕就是台上那个中年和尚吧?”映雪猜测道。
正说间映雪见那中年和尚缓缓踏步而来,左手中抓着一个酒坛,右手拎着一把戒刀。
映雪目光一动:“我去,又是一个高手高高手,这和尚的武功,不比白袍老者差多少。”
白袍老者看着那中年和尚摇摇头,也迎面朝前走去,两个在相隔五步之时才停下了脚步。
“南儿,你也老了。”白袍老者轻叹一声。
“是啊,都十五年过去了。”中年和尚看着白袍老者道。
似乎和白袍老者很是熟悉。
“常忆起当年那个意气纷发的少年?”叹了叹白袍老者淡淡的应道。
“十五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又记得多少?”白袍老者声音渐渐露出愤怒之态。
“记得很多啊,记得小时总骑在你的肩膀上,拔你的长胡子。
还记得那时候你还没有隐世山中,一手剑术出神入化,我吵着要与你学。“中年和尚缓声道。
“还记得什么呢?”老者目光忽然一冷。
“记得我辜负了少主,害死了阿雪,更害得虎牙卫全军覆灭,中年和尚说着眼中满是悲哀!”
映雪和杜芝盼心中一惊,白袍老者在那一瞬间暴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杀气,但只是转瞬即逝。
“我一直在想,等你想通了,会不会来找我。我问庄老道,他说世间凡事皆有善恶,说了一大堆。可我是个俗人,隐世山中几十年,也没悟透那些大道理。
后来我就想,你要是来找我,我能做什么,杀了你,还是...?“
扑通”一声,中年和尚巳跪向老者,头砰砰砰叩在地面,“阿叔,是我该死,是我对不起他们啊!三百多人,三百多人啊!”一个和尚竞豪啕大哭了起来。
一场燃烧了两天一夜的大火,一场血腥的暴乱,整个都城里的人都心惊胆颤,大华朝京都几百年来闻所末见。
陶南赶至城门时,父亲骑着马立在城门之下举着剑狂吼,府中部曲被一只只冷箭射落马下,呆看着围攻父亲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所有的亲人都已不见了身影:“这是怎么了,难道敌国围城了吗?“
陶南抽出马背上的横刀,双腿猛夹一下马腹正欲冲杀过去,突然一柄剑,一柄很小的剑自胸口而出,陶南低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血顺着剑尖滴了出来,身子一软跌下马背,他奋力的抬起头,伸出手抓向前方,他看见父亲满身是箭,被一根套马绳套住了脖子,父亲便跌落马下,被一路拖着往城中而去,陶南口中喷出一口血“父…父亲!等…等我!耳边似还隐隐听见那些黑十分残忍的笑声。
“睡吧,都过去了!”一个女子声音轻轻地再耳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