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店长(1 / 2)

下午,县城的一间花店里。

一个女人正在述说自己的故事。

“我小时候上学,总是会经过公墓,里面总有三三两两的人或半蹲或跪在墓前,把手里白色的花堆上,掩盖了黑白的相片。当时不知道这是做什么,但只觉得肃穆,所以我总会加快脚步,离开这个地方。”

“可当我上了初中,我母亲就被那个男人失手害死了,她的脑袋磕在破碎的酒瓶碎片里,可他却还在打着呼噜睡觉。”

店长走了几步,声音有些讽刺。

“然后他酒醒后,就开始自责,说要戒酒,最后也没戒掉,只是来到那个公墓,租了个墓,把母亲安葬在里面,然后每天来忏悔,可笑的是,他不仅带了花,还把酒带来了,酒害死我母亲,可他却把酒浇在带来的花上,这是多么讽刺。”

“我当时年少不知,后来才渐渐明白,墓上白花人逝世。所以连带着酒,我以前更讨厌白花,后来衍生成所有的花,觉得其他的花和白花一样,都是从故去的人尸骨上生长起来的,可笑吧!那时候我觉得花,就代表死亡,代表再也不能见面。”

“自然而然,到了高中,他自个儿酗酒得了胃癌,死了。最终财产下来,只剩下二十多块钱……”

甄苟有些敬佩地看着店长,他发现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人活在绝望里,但最终,也有不少人从绝望走向希望,从黑暗踏入光明。

这种心灵的蜕变、自我的升华其实完全是靠着常人难以忍受的毅力在驱动着身体周转。

“当年我也就十五岁,可家里只有我奶奶一个人了,如果光靠她的退休金,是不足以支撑我们的生活的,所以我就去兼职,能赚点就赚点,然后就是读书,边兼职边读书,上了一个普通的一本。”

甄苟看着店长风轻云淡的样子,却捕捉到她眼里岁月沧桑的流逝。

店长端起柜台上的雕花水杯,抿了抿,思绪万千。

窗外有阴云翻涌,一层一层风压着身子卷席整个花店,沁人心脾的香味裹着湿漉漉的新鲜泥土味,让人情不自禁放开胸襟,感受着天地的气魄。

“也是这么个天气,”店长不顾花店无数花骨朵摇曳生姿,感慨道,“我开学前几天,犹豫良久,还是去了那个公墓。是的,自从父亲死了后,我就再也没看母亲,在那时,我思想有一点根深蒂固,那就是百花是罪恶的,心理的坎儿过不去,就没法抵触自己的情感。”

“之所以去那个公墓,只是劝说自己去看看,远远地看着,然后自言自语地述说。但幸运的是,有位老人就看出了我的思念,他只是直直地站在公墓外的老树边,看着公墓里的一块墓,上面有朵红色的玫瑰花。多么显眼,可知道这朵花是他放的后,我很生气,质问他为什么不放白花?这种鲜艳之色完全破坏了公墓所特有的肃穆。即使我讨厌白花,也允许它们的存在。”

“可了解到那快墓是老人老伴的,我确实愣住了,老人只是简简单单说了句‘她喜欢玫瑰。’我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老人只是把逝去之人的喜爱之花放下,却让我这个仍活在人世的灵魂捧起了过往封闭的心。”

“我就这样,重新认识了花。”

外面雷声轰鸣,雨点噼里啪啦像豆子似的渗入泥土,被筛得没了思想。

甄苟终于回过神,此刻的他,也在店长这短短的描述人生中,找回了自我。

自我的成长不一定必需要时间的堆砌,有时候,足够的阅历能让人学会很多。这种成长比起时间长流的冲刷,也许更全面、更稳固、更纯粹。

“这个系统对我来说,就像灵魂伸出了手,能和它们交流沟通,借着它们的思想意识,我也更了解自己以前是多么幼稚和无知,花本身没有过错,是人赋予了它所代表的价值和意义,但不代表花的花生,还需要看人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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