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立三后边,追来的弓骑兵。
不是旁人,正是牛录额勒真。
他穿的衣服,被虎抓的一条一条的。
被血染透,干涸结痂。
从远处看,成一种酱紫色。
辫子散开,披头散发。
杀红了眼睛,狼狈不堪。
他拉弓搭箭,瞄准了杜立三。
此时的杜立三还蒙在鼓中。
山岗上大家都在呼喊,让杜立三注意后面。
人人心急如焚。
风萧呼呼,哪里能听得见?
杜立三,却向众人挥舞着手臂,好像也兴奋的高呼着什么。
黄玉婷急了,把孩子交给孙嫂。
单枪匹马,向着杜立三猛冲了过去。
黄玉婷边驰马,边嚷叫着,可不管怎么叫嚷。
一点用都没有。
距离又远,风吹树林,低吟鸣唱,干扰了人语。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
黄玉婷灵机一动,她张弓搭箭,对准杜立三。
“嗖”,的一声,抢在牛录额勒真之前,把箭放了出去。
黄玉婷正对着杜立三,而牛录额勒真,是在杜立三之后。
他们三点成一线。
杜立三也懵了,看到正对面射来的箭矢,他滚鞍落马,躲避了。
箭矢继续向前飞射,噗的一声,射中了额勒真的马鼻。
马惊了,向前飞冲。
死命的奔驰。
失去了控制。
牛录额勒真,放出去的箭矢,正中黄玉婷的肚腹。
她摔下马。
牛录额了真的马,已冲到黄玉婷跟前。
也摔下马,一咕噜爬起来,抽出腰刀,俘获了黄玉婷。
威胁道:
“杜立三,拿头来。”
还没等杜立三把箭射向牛录额勒真,恶敌已经把刀,架在了黄玉婷的脖子上。
他们两人彼此的对峙着。
大气儿都不敢出。
只有风的呼啸。
“牛录额勒真,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这方圆几百里都是我们的人。”
“哈!哈!哈!笑话,泥堪阿哈,对于我们,你们只有下跪的份儿!哪儿有你们讨价还价的权利?”他颤动着狗油胡,一板一眼的说道。
刀刃已经嵌入了黄玉婷的脖颈。
在以邪恶、阴狠、狡诈,来作为威胁杜立三的筹码。
对面的杜立三能看到血液在从黄玉婷的脖子上流出。
“放下你的弓箭,过来受死。”
“杜兄弟你别管我……”
杜立三有情有义,侠肝义胆。
他看着黄姑娘受苦,实在于心不忍。
扔掉手中的弓与箭。
安抚着牛录额勒真。
一步一步,听着他的指令向前走。
准备引颈受死。
牛录额勒真,狞笑起来,样子像只恶鬼。
黄玉婷着急道:
“杜兄弟,杜兄弟,你千万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闭嘴!”
牛录额勒真揪着黄玉婷的头发,越发的用力撕扯,另一只手用刀,抵着他的脖子,更加的施加了压力,使她说不出话来。
黄玉婷是见识过,通古斯人的阴险、狡诈、恶毒的。
从南方家乡,见识过满城的猎头仪式。
到太平天国的建政,通古斯人的出尔反尔。
到天京城的城破,对太平军及老百姓的凌迟虐杀,践踏人权。
到她在圆明园受辱,被贩卖到宁古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