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市局法医室，赵永拿出了一张光盘，塞进了电脑光驱。
很快，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医院IU(重症监护室)的场景。
IU里的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性，白色的被子盖到颈下，被子的一旁伸出各种管子、电线，一旁的监护仪上扑腾扑腾地跳着一个黄点。
男人鼻子里也插着管子，疲惫地半睁着双眼。
床边坐着两名便衣警察，其中一位出声问道：“我们经过医生的允许，向你问几个问题，你觉得可以回答就回答，觉得不适，我们随时终止谈话。”
男人无力地点了点头。
“昨天你受伤的经过是怎么样的？”警察问道。
“十点多，有人敲门，我开了门，进门就捅我。”男人说完剧烈咳嗽了几声。
煜瑀双眼微眯，那双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像只发现有趣事物的小狐狸，神情十分勾人。
秦明发现后，按下暂停键，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继续看，看完录影再去现场看，尸检完再说，不然我说出来了，可能会让你们先入为主的。”煜瑀说道。
秦明点了点头，继续播放起录影。
“几个人？你认识不？”警察问。
“一个不认识的痞子。”男人回答。
“知道他为什么捅你吗？”警察问出了关键问题。
男人摇了摇头。
“他长什么样？”
“黑衣服，白衣服，平头，我不记得了。”
“个子有多高呢？胖还是瘦？有没有什么特征？到底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男人又摇了摇头。
“你有什么仇家吗？或者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男人沉默了半晌，摇了摇头说：“我活了一辈子，从没树过敌人。”
煜瑀撇了撇嘴，谎话连篇！
可能是问话警察注意到了男人面色的异常，突然站起来握住了他的手，并招呼另一名警察去喊医生。
十几秒后，几名医生护士冲了进来对男人实施急救，最终医生直起了上身，一边摇了摇头，一边开始收拾器械。
秦明见生命在眼前逝去，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好半天才回过神，问道：“他突然死了，不会是询问给问的吧，家属没找警察麻烦吗？”
“死者家属情绪比较激烈，强烈要求我们去询问死者，要尽快破案，不然我们不会贸然去问的。而且他们经过了医生的允许才去问的，为了防止意外才架了摄像机，没想到真发生了意外。不，也不能说是意外，后来医生说他生前有冠心病，加之这次外伤导致心脏破裂，虽经手术，但不可预测的后果很多，随时可能心跳骤停，和询问无关。”赵永说道。
“从这段视频里只能知道凶手是进门就杀人，杀了就走。”林涛说完又说道：“还有就是凶手是个平头，连衣服都说不清楚，信息量太少了。”
“我一直在想，他那个时候不会是出现幻觉，见到黑白无常了吧。”赵永说。
煜瑀笑了起来，说道：“虽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是他这样的情况，可信度太低了，我们找个熟悉情况的人去现场吧。”
汀棠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长许剑走进了法医室，说道：“省厅领导来了啊，看完录像了？那我们一起听听专案组介绍情况吧。”
秦明和林涛看向煜瑀，显然是煜瑀来拿主意。
煜瑀倒是点了点头，这样也省得去找熟悉情况的人问事。
专案会上，主办侦查员介绍了案情：“男性死者杨风，五十三岁，女性死者曹金玉，四十九岁，是夫妻俩，都在市红旗小学教书，杨风教六年级数学，曹金玉教三年级语文，两人有一儿一女都在省城上班，家里人都为人低调温和，从不和人发生矛盾。经过昨晚和今天上午的调查，没有发现任何情仇矛盾关系。”
“昨晚十点三十分，红旗小学教工楼附近的小店刚准备关门，店主看见杨风从楼道里冲了出来，满身是血，然后倒地不起，就报了案。派出所民警到达的时候，看见杨风奄奄一息，就立即拨打了，救护车到达后把他送到了医院。”
“另一组民警从小店老板那里得知他是楼内住户，就上到位于二楼的现场，发现房门大开，客厅内侧的卧室门口躺着一个女人，随行的医生经过抢救，没能挽救女人的生命。”
许支队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案情就是这样，看似很简单，其实很难，没有任何线索。现场附近两公里内都没有监控，死者家邻居也都称没有听见任何动静，没有看见过任何陌生人。毕竟这个时候，现场又处于市郊，附近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了。”
“那就别浪费时间了，去看现场吧。”煜瑀皱眉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