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2 / 2)

凤安瑾斟满酒盅,转向凤北诀的坐席,“给镇北王赐酒,皇叔镇守大鸣,功勋累累,因战受伤数年之久,所幸皇叔吉人天相,得以清醒,此为大喜,朕敬皇叔一杯,感谢皇叔多年来对大鸣的付出。”

凤北诀心底不喜这些应酬,但皇帝的面子不能拂,否则皇权失公信。

内侍给凤北诀倒了酒,凤北诀起身,没有多余的言语,仰头一饮而尽,“多谢陛下厚爱,不过是臣分内之事。”

对面坐席的毅亲王举杯,“本王也敬镇北王一杯,镇北王不止镇守边疆有功,如今才醒来不足一月,就忙着为国效力,属实辛苦。”

在座的人都知道毅亲王与镇北王不对付,镇北王一清醒,就忙着剪除毅亲王党派,毅亲王此时分明在敬酒,气氛却是剑拔弩张,宴会上嘈杂的声音都低了不少。

凤北诀面色不显,同样举杯,“客气了,毅亲王也不清闲,本王昏迷的时候,全靠毅亲王主持大局团结朝臣,本王该回敬毅亲王一杯。”

毅亲王脸色微沉,说什么团结朝臣,凤北诀这是在内涵他结党营私。

随后毅亲王笑了笑,又斟酒一杯,却没有喝,而是扬手倒在了地上,“这一杯,敬昭贵妃,昭贵妃贤良淑德,感谢她孕育了镇北王这般文韬武略的国之栋梁,可惜她无法亲眼得见。”

毅亲王此举一出,满殿寂静。

安舒觉得毅亲王实在太过分,打嘴仗就打嘴仗,竟然拿镇北王过世的母亲来说事。

仰头看凤北诀,他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安舒却看到他云纹广袖下的手紧了紧。

安舒挪近凤北诀身边,握住他袖中的手,轻轻捏了捏,以示安慰。

凤北诀感觉手上一暖,低眼一看,原来是王妃拉住了他的手。

他本浑身紧绷,这一点暖意顺着手臂蔓延,像是融化了他整个人,逐渐放松下来。

凤北诀看向毅亲王,同样倒了一杯酒在地上,“来而不往非礼也,本王便以酒为媒介,替毅亲王问候地底受苦的淑妃。”

毅亲王脸色又沉了几分,凤北诀此人仿佛毫无弱点,只有提及他死去的母妃,才能让他失去冷静,此次却没看出什么波动。

凤安瑾适时开口打圆场,“两位皇叔皆为大鸣社稷着想,功绩不少,若要一件件感谢下去,怕是到天明也说不完。”

皇帝给台阶下,两人顺坡下驴,宴会又热闹起来。

有了皇帝和毅亲王开头,给凤北诀敬酒的人就接二连三,尽是文官,寻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出口成章,赞誉之词一套又一套。

有人是看凤北诀近日连折数个毅亲王党羽,前来拍马屁欲攀附一二,有的人是毅亲王死忠,借此机会给凤北诀灌酒。

凤北诀连喝三杯,皆是一饮而尽,面上毫无波澜,安舒看得心惊,忙给他夹些清淡的菜式,“你先吃几口垫一下再喝,你本来就苏醒没多久,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糟蹋,会得胃病的。”

安舒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凤北诀道:“不要皱眉,本王有分寸。”

说完,把安舒夹来的菜尽数吃下,“这下王妃可以放心了。”

安舒无法,本想让凤北诀能少喝就少喝,但眼下的情形恐怕不允许。

宫宴所用的酒能称琼浆玉液,酒香阵阵,安舒看凤北诀像喝白水,忍不住也要了一杯。

捧起酒杯抿一口,安舒整张脸都皱在一起,这是货真价实的烈酒,闻着极香,入口先是醇厚,而后辛辣火烧。

安舒顾及着现在身处大场面,吐出来有失体面,梗着脖子咽了下去,明显能感觉一股热流顺着喉管流进胃里。

安舒是不会喝酒的,咽下去立马就红了脸,连眼眶都被浸染。

凤北诀与旁人说几句话的功夫,一偏头,安舒红着一张脸,一双大眼睛红通通水汪汪的,见他看过来,就笑得见牙不见眼。

安舒发现凤北诀盯着自己看,生怕自己吃东西粘在了脸上,赶紧摸摸嘴角,“怎么了?是不是我脸上沾了东西?”

凤北诀没有回答,把安舒跟前的酒杯端走,只道:“以后不要喝酒,很危险。”

“好。”安舒懒得计较镇北王用命令的口吻跟她说话,反正她并不喜欢喝酒。

宴会自然不会只是吃饭,内府司准备了歌舞助兴,坐席只安在两侧,中间留出足够宽敞的空地,以供乐师与舞姬表演。

谁知内府司准备的节目没开演,反倒是安舒被太后点了名。

萧依秋道:“京中闺秀才俊难得齐聚一堂,不如上前献艺各展其能,比千篇一律的歌舞来得有意思,皇上你觉得如何?”

“甚好。”凤安瑾没什么意见,刚好开春他要大选,提前看看也无妨,真人当然比选画像有意思。

萧依秋含笑点头,“哀家听闻镇北王妃安氏出阁前乃上京第一闺秀,不如就让安氏来开个头。”

安舒猝不及防,她以为自己已经出嫁,不算在闺秀行列,准备安安静静坐着欣赏俊男美女表演,根本没想过太后会直接点名让她上场献艺。

她根本没有什么出众的才艺,只能中规中矩弹几首琴曲,但太后已经开口,她找不到任何理由回绝。

永澜侯府的坐席较远,姜氏也在其中,听到太后点名安舒,顿时满面笑意,她就爱看自家女儿出尽风头。

萧依秋又道:“安氏,你展示什么才艺?可让人去准备,莫耽搁了时辰。”

安舒无可奈何,硬着头皮道:“臣妇才疏学浅,才情平平,只能奏琴一曲,准备一架瑶琴便可。”

凤北诀眉头微皱,他有幸听过安舒弹琴,从最开始的断断续续嘈杂不堪,到后来能顺利弹完,完全是一个初学者。

也听到安舒与身边的婢女解释,因为曾经身中媚药,伤了筋络,琴技才会退步至此。

但萧依秋应该不知内情,为何要让安舒上前献艺?

内府司安排的乐师与舞姬一直在待命,宫人去找乐师借了一把琴,架在殿中,就等安舒上前弹奏。

安舒紧张得脑袋都嗡嗡响,这大殿宽敞辉煌,上面坐着一国之君,下面并排高官贵族,而她要一个人坐在正中间弹琴。

这要是搁现代,相当于去人民大会堂给国家领导人表演。

如果她是琴技精湛的一级演员也就罢了,可她只是个天赋一般的普通人,而且半路出家,才学琴半年。

安舒走到琴后坐定,默念放平心态,就当他们都是大白菜。

坐下后平息半晌,众人以为安舒要奏出什么惊天神曲,结果琴声响起,平平无奇,只是一曲高山流水,没有任何亮点。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这京都第一闺秀的评判标准,是长得好看?国色天香之貌,往那一坐,自然而然觉得她奏出的是仙乐?

殿中不乏曾经听过安舒奏琴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姜氏倒没觉得如何,欣慰道:“舒儿长大了,都懂得藏拙了。”

安屈和点头附和,“是啊,阿姐花容月貌,不出风头才是上策。”

周遭的人闻言,不免侧目:“……”

安舒弹奏完,场中静默,极为尴尬,但面子工程还得接着做,福身道:“臣妇献丑了。”

说完就迫不及待往回走,坐席上的凤北诀却起身抚掌,“不丑,本王觉得甚美。”

凤北诀捧场,旁人自然不敢反驳,跟着一通抚掌,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方才镇北王妃弹奏这首曲子,就算不丑,也绝担不起甚美二字。

安舒面红耳赤无语凝噎,逃也似的回到座位上,浑身都不自在。

高座上,萧依秋心里的担忧又多了几分。

安舒坐下,有人上前自荐,声音甜糯,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抬眼望去,场上的人一身红衣,是安舒穿越这么久,见过的第二个长得像狐狸精的人。

第一个是她自己。

那女子极为年轻,身段窈窕,像是没有骨头,一行一走间都带着魅惑,软软福身,“小女孙月宜,乃江冶太守之女,进宫陪太后表姐,恰逢此宴,便献舞一曲助兴,望诸位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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