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刚刚离开,高赫来了,他见胡碧月双眼紧闭急问:“还未醒?”
“醒过,只是又闭上了眼睛……”秦江痛苦地摇摇头,然后在高赫耳语,“我担心她很难回转。”
高赫很惊骇,“怎么会?”
“精神受到严重的刺激,后脑还有伤。”
“只要将药喝进去,她就会好的。”
过不多久,张虎将煎好的药端上来了,浓浓的药味马上漂散到空中,屋里有了一层水雾。秦江让张虎回去歇息了,药汤凉时,秦江亲自将药汤送到胡碧月的嘴边。可惜这药如何也进不到胡碧月的口中,胡碧月嘴唇紧闭,一丝缝都没嵌开。
“怪了,刚才我还能喂她水,这会儿咋就进不去了呢?”秦江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问高赫。
“先别急,一会儿她就能咽下去了。”
“胡小姐!胡小姐!”秦江想将胡碧月喊醒,但他的声音无法穿入到胡碧月的耳中。
秦江不甘心自己的无能,熬好的药说什么也送不进去。他让高赫扒开胡碧月的嘴巴然后他再往里送。
遗憾的是秦江这个办法没有奏效,送出去的药汤子从嘴角处全部流了回来。
“完了!”秦江绝望地说,“她不会吞咽了,她进入了昏迷状态。”
“我们大声喊她,看能不能唤醒她。”情急之中高赫又想出一个办法。
“你来喊。”
秦江的精神快要崩溃了,悲伤透顶的他已无力喊不出那个名字了。
“胡小姐!胡小姐!”
高赫的声音很大,他是贴着胡碧月的耳边喊的。
可是,喊了好半天,胡碧月像一具石人木然不动。
“完了!”秦江绝望地说,“没有救了!”
高赫不相信还有一丝气息的胡碧月叫不回来,他继续高喊胡碧月的名字,可惜,胡碧月还是没有回声。
这时,秦江呜呜地哭了起来:“就愿我,如果我早去半个时辰她不会死的!不会的!”
“哪里的话?”高赫劝道,“她只能在那个时间出现,你早去,她不会出现的。”
“老天爷啊,你看我不像什么好东西就把我弄死吧!让我换回胡碧月的性命。她活着比我活着强,她活着她能报杀父之仇,能洗清她父亲的冤屈。我呢,什么都不是,希望你老人家可怜我的赤子之心,让我死了,让胡碧月活过来吧!”
秦江撕心裂肺的哭喊显得非常的悲怆,高赫在旁边泪流满面。
“二哥不要悲伤了,我们守了一晚上没能救回胡碧月这不是我们的错,是天意!谁能知道功勋赫赫的胡大将军会死于非命呢?这不是天意是什么?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悲伤而是如何替胡大将军报仇。”
过了一会儿,秦江渐渐平静下来,他无力地说:“小弟,你说得对,我们是该替胡光报仇。”
正午时分,胡碧月静静地死去了,在秦江看来,她的确死了,鼻孔处已经听不到她的任何气息。她没有给秦江留下什么话,也没有给秦江留下一个表情,令秦江很遗憾。
秦江痛心地将胡碧月埋在了邺城东郊静云寺附近的一个墓葬群里。
那几日,他什么都干不下去了,一直在胡碧月的坟边守着,他不相信胡碧月就这样轻易地死去。
可惜七天过去了,在坟边一步也没有挪动的秦江没有发现胡碧月活过来。
他痴呆呆的样子实在可怜,亲友们都以为他疯了,但没有一个人敢劝他,如果哪个人劝他他会骂他的!
幸亏,坟边有一条小溪流过,秦江饥渴难耐时就用手捧起一泓溪水饮进肚子里,他因此熬过了黑暗的七天。
秦江在坟前厮守了七天后的第个黎明,秦江面对坟墓痛苦地表白:“胡小姐,我们来生再见。但愿你不再是刀下鬼,我也不是吴下阿蒙。我们共看日升日落,共度美好人生……”
可能秦江的痴情感动了上苍,十月的天气竟提前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一只粉色的蝴蝶在他的眼前翩翩飞舞,那只粉色的蝴蝶围绕着他绕了三圈。他兴奋地将粉蝶抓到手中,可惜的是,一不留神那只粉蝶竟然在他的手中飞走了,瞬间便飞向遥远的空中。
秦江心中十分的失落,他不知那只粉蝶是不是为他而来?若不是,它为何绕他飞了三圈?若是,它为何又离开了他?
秦江终于起身了,他跌跌撞撞地来到路边,在一个小客栈里雇了一辆辇车回邺城。
飘飘大雪中,秦江回到了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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