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肖飏跟随师父苦学雌雄剑法,他从前只晓得到这把剑能通人意,而今掌握了本领,才领教到它劈山砍石的威力。他也足够勤奋刻苦,每日日升之时就醒来舞剑,夜深时才去休息。为了不妨碍他学习,白歆儿都会带小猴子飞往有桃树的地方,管它吃个饱。如此九日,肖飏终于把这套剑法熟记于心。
太岁神见徒儿已心领神会,这才放心道:“肖飏,今后三日你就好好休息,为下山做准备吧,勿要因为过于劳累而伤元气。这世间比雌雄剑厉害得多的兵器、法器有得是,也不是你一日两日就能克服的。路上勿要和别人产生冲突,凡事都要多留心眼,尤其是当你出了东胜神洲之后。明白了吗?”
“是,徒儿谨记在心。不过,徒儿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师父。”
“你说。”
“此前西海三太子惊讶于我能承受住龙鞭的力量,他说换做是他早就命亡矣。可徒儿自知几斤几两,却又为何……”
太岁神知道这是因为肖飏体内的金蝉子元神比其他人都要强大的缘故,与功力深浅并无关系,但他不能这么说,便呵斥道:“那只是你一时幸运罢了!可不代表以后每次都能那么走运!”
肖飏有些被吓到,连连点头道:“是,徒儿明白了……”他的心情格外低落,以往都是想着如何逃下山,现在眼看还剩三日,倒不想走了,就连平日最讨厌的被师兄弟使唤的差事都成了开心之事。
三日后,他照例去榕树下给师父送饭,却不见师父的踪影,只听得从远方传来一声呼唤:“肖飏,你走吧——往后就不用再来给我送饭了——”他左顾右盼,却不见师父身影,焦急道:“师父,您于何处?就请让我尽最后一回孝吧!”
“你走吧——走吧——”那声音越来越远。
“师父,等我去到灵山解救了父母,就一定立即回来,从此留在无情崖给您尽孝!您一定要等我回来!”肖飏把银盘放在树下,对着榕树拜了又拜,眼泪簌簌流下,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这注定是一次有去无回的旅程。然而再没有声音回答他,寂静的大树下只有树叶婆娑作响。他站起身往山脚走去,小猴子和白歆儿已在那儿等候他多时了。
太岁神隐匿在云端后,静静地凝望着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直至他消失不见。世间没有哪一段感情真的能做到相守一生,终有一人会先离去,当离别真的来临时,能潇洒地面对便是给彼此最好的祝福。子曰:“父母在,不远游”,可很多人没有说下一句“游必有方”,所以就算是父母也无法捆绑住孩子的一生。“唉……”千言万语都化在一声叹息中,它虽轻如鸿毛,却在太岁神的心中,重如泰山。
肖飏刚走至山下,就见小猴子兴奋地跳起来,手舞足蹈地说:“哈哈哈哈,你看吧,俺果然赢了!俺赢了!”白歆儿朝它撅起嘴,翻了个大白眼。
“你们怎么了?”肖飏一脸莫名其妙。
“我和小猴子打赌,数五百下以内,如果你到了就是它嬴,反之就是我嬴。没想到我正数到第四百九十,你竟然来了……我输了就得给它摘十颗桃子!”她生气地跺跺脚。这两人自打认识后,几乎每天都要拌一次嘴,而每次都以孔雀给猴子找果子吃的惨淡结局收场。
肖飏摸摸她的头,笑道:“好啦,回头我帮你一起摘就是了……”说完,三个人就一路往西而去。
而肖飏不知道的是,除了九尾狐,还有一人也在密切地关注着他的动向。
在四大洲里,北俱芦洲是最冷的地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说的就是这里,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寸草不生,就连如来佛祖都不敢轻易去到这里。生活在这片雪原上的人,皆为像夸父那般的巨人,平均身高4.丈(米),因为寒冷,他们的新陈代谢都变得极慢,因此寿命长达千年。时间似乎在这片土地上静止了,人们不追求功名利禄,只信仰他们心目中的神祇——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