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典史,其实算不上一地的长官,县令县丞主簿。这典史就算不是投靠哪一方,也是不敢得罪谁的。
如此一来,不管典史是投靠哪一方,江逸拿出县令来说话,都会让典史犯起大大的疑惑。
黄典史盯着江逸的脸看了良久,没看出忽悠的神色,倒是看到了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则更是惊疑不定。这王家应该是县丞大人的人,县丞大人要给王家出气,所以把江逸抓来。县丞昨天下午就让他今日审问一番,不管江逸说什么,都把罪名定下来,下一步他们好做事。
典史虽然是主簿大人的心腹,但这种不损害主簿大人利益的活,他肯定是要按照县丞大人的指示来办的。
但江逸这么一句话,典史结合着今天一早就听到的传言。让捕快出身的他不禁满腹狐疑,这事儿恐怕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
但疑心归疑心,他想的是自己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好了,跟自己没关系。
但听江逸这么一说,他心中的嘀咕更大了。
难道江逸是县令大人安排的一个棋子?
江逸是个孤儿,是县里知根知底的穷人。没有任何背景靠山,这种人用起来的确最安全。县令大人难道是对县丞大人不满,要利用江逸这个看起来跟县衙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干点什么?想到这,典史大人悚然一惊,再次看向江逸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你少跟我胡乱攀人,从实招来!”典史厉声道,没有了之前的风轻云淡,但也没再提上刑。
江逸见把对方唬住了,便也见好就收。叹口气道,“大人,您是人上人,我只是个穷苦孩子。我从小就没了父母,一个人能活这么大已经算不错。我可以说是大人们看着长大的。我之前脑子不好,一直傻傻憨憨的,好几次差点把自己饿死。后来天降气运,我成了修行者。同时也把我的脑袋清洗了。让我彻底清醒过来。
大人,夏叔家一家是无辜的啊。我只不过是看不惯,再加上夏叔一家常照顾我让我免于被饿死,所以才帮他们。没想到他们把夏家人杀了,还要把我拿去折磨。
我实在是忍不了才出手打他们!还请大人明鉴。”
停了停,江逸接着又道:“大人,有些事你其实仔细想一想,就应该能明白。我江逸算个什么,关键是要我们做事的大人物,他们才是真正掌控这里的人。说句不好听的,大人您跟我,其实都只是别人手上的工具而已。”
典史没有说话,手指在几案上轻敲着。偶尔抬眼看看眼前的少年。这个江逸,的确是跟以前的那个孤儿不一样了。那个傻憨憨的江逸变成这样,恐怕真的是后面有人指点。
黄典史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在心里推敲自己的各种做法会导致哪些结果,以及县衙的大人物们可能怎么斗。无论如何,自己都不想被殃及池鱼,自己只想安安稳稳干到离休而已。
此时门外走进一个差役,凑到典史耳边小声道,“县令大人有请。”
典史眉毛一挑,赶忙起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