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霞漫天际,照射着这两个少年,映在邹赫羽脸上,那充满希望的笑容一直都在。
不舍得离去,是因为太眷恋,因为人、因为回忆、因为世界太大,看不到未来的路,不再能够自己掌控。收拾行李像一个仪式,真正想带走的,他什么都带不走。这样的仪式,只会让自己徒添悲伤。
那夜,来送行的是季恋霜与邹赫羽,连最后一晚,也不肯施舍给这个少年。
月色皎洁,深蓝色的天空除了天狼星竟一片虚无,空旷的天空和这样的分离格格不入。
“我这里有些银两你带上,你到镇上找个住处,以后我和赫羽会常去看你。”季恋霜温柔的说着每一个字,生怕肖歌记不住。
“师姐!我想出去走走,长这么大就只去过小镇,虽然我也想一直在你们身边。”肖歌握着手中的包裹热泪盈眶。
季恋霜不安的说道:“可是!”她还未说出后面的话,肖歌就向她摇摇头,希望她不要再劝说自己,季恋霜想到了玉凌,才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有些自私。
“赫羽,我走以后,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师姐。”肖歌流泪笑道,他依旧学不来邹赫羽那独一无二的笑容。
那天风很大,只有一个少年踏着沉重的步子走在山路上,背影渐行渐远。
小镇还是那个小镇,却没有他的居所,他找到熟悉的街道顺势走着,走到和公孙玉凌相遇的湖,他放下行囊,躺在她靠过的巨石上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肖歌感觉鼻孔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睁开双眼,被一双明澈的瞳孔吓了一跳,他头向后一仰,脑袋磕在了石头上,痛的大叫出声来,那瞳孔远去,才发现是张熟悉的脸。
公孙玉凌,她居然在这里,大清早便用根狗尾巴草作弄肖歌。
她本不该在这,可是偏偏却在这。
“怎么是你!你为什么在这?”肖歌一直以为她还在那个山洞。
“还不是担心你,为了我,你自己都被逐出师门了。”公孙玉凌感激的对肖歌说道。
“你也太胆大了,点苍派的人也在找你,还不快离开?”肖歌手忙脚乱的爬起来。
公孙玉凌浅浅一笑,心里甜甜的,她调皮看着肖歌说道:“我当然要离开,总得先带上你,不然以后你怎么办?”
肖歌一愣,心里想“我怎么办?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想到这倒觉得公孙玉凌的出现是为了拯救自己。
“以后你跟着我吧!”公孙玉凌神气的说着,肖歌一听扫去了昨日的阴霾,侧着头嘴角上扬,心情愉悦起来。
公孙玉凌丢下手中的狗尾巴草,一个转身,便走了出去,迈了十步,转过头坏坏的说道,“先考验下你自力更生的能力,两日后,大理城西门相聚。”
肖歌看着公孙玉凌玲珑的身影渐行渐远,仿佛看见仙子施法隐于天际。
他并不知道怎么去大理,也不知道大理城能不能走到,他只知道,现在肚子饿了,要去吃东西,他回到镇上,找到了之前喝粥的铺子,铺子的粥味道没有变,但多了一分苦涩,喝着喝着竟感觉邹赫羽坐在他的对面笑,“赫羽!”肖歌心中默默的念叨。
喝完粥,肖歌买了干粮并找人问路,他本来想买一匹马,可当走到马贩那却止步了,才想到自己原来不会骑马,原来他不能和他想象中的大侠那样策马扬鞭。
他只能徒步而行,公孙玉凌好像算准了他会徒步,从小镇走到大理城的时间,正好是两天。只可惜肖歌他少带了干粮,让自己足足的空腹了一天。他赶到大理城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去西门,是找了家小店,要了两大碗面,狼吞虎咽了一番……
他不舍得住客栈,只是躲在客栈的马房里将就了一夜,第二天肖歌天未亮就起身,迷迷糊糊的走向西门。他不知道别人等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是孤单寂寞还是心急如焚,他只知道自己很兴奋,因为从今天起,就开始了他的江湖冒险,一切都值得期待,不是吗?
城门往来的人不知不觉的开始多了起来,街道渐渐的变的吵杂,肖歌静静的靠着城门,竟不知道何时疲倦的睡了过去。
公孙玉凌来到城门的时候,见到肖歌睡在乞丐堆里,表情安逸享受,她心里咒骂他自甘堕落,她心中气不顺,便向他身上踹了两脚,肖歌那经得起她踢打,痛的大叫醒来,口中还不忘说道:“好痛!哪个混蛋?”
当肖歌看清楚踢他的人是公孙玉凌时,才假装看向两边道:“人到哪里去了……”然后偷偷用无辜的眼神偷看公孙玉凌。
“别看了,就是我踢的,真想在你面前放个破碗,反倒合适你。”公孙玉凌双手叉腰,瞪着肖歌。
肖歌环顾身边才发现旁边坐着的都是乞丐,羞的他脸如红烧猪肉,他麻利的起身,不停的用手在身上拍打着灰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