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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饯别南行(1 / 2)

太原城西郊万坟岭,此地并非乱葬岗。葬的都是为纵横门出生入死之人,一眼望去,犹如繁星。曾经这里不是坟山,而是孩童嬉戏玩闹的地方,不知何时开始,这里再也没有欢闹,只有死寂。烈阳高照,两位年轻人站在坟头旁。

二人站了许久都未离去,从正午时分一直到夕阳余光。一句话打破了寂静。“师兄,大家还在等我们,莫误了时辰。”说话的名唤吴韦,皮肤白质、青衣着身、素雅干净、腰间挂着一柄普通的铁剑,看起来像个孱弱书生,可他却是钱吉天座下七弟子之一,剑法在众弟子中仅次王游山,纵横门之名,天下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此坟,正是二师兄王游山的衣冠冢,王游山生前放荡不羁、性格热情如火,结局却如此悲凉,更悲哀的是连尸体都没找回。王游山死在荆湖,与聚鬼门争斗有关,聚鬼门亦是四大势力之一,善培养刺客死士,与唐主关系甚密。

“好!”黄衣少年淡淡回道。

孙陨越一身黄袍着身、内配白衣,眼眉间透出冬风之寒、耳轮分明、英气逼人。二人相视一笑,转身离开万坟岭,向太原城行去。

太原城有三个大名楼,其一为霞天楼,往来之人皆是达官显贵,也是官家用来招待往来宾客之所。其二为花月楼,这是全太原城最有名的风月场所,曾有评价,“花迎月送,心似飘仙。”这是男子的销魂窟,来太原的男子都来此快活。

其三才是醉风楼,醉风楼处太原城西南方向,五层之高,金碧辉煌,万顷琉璃,可谓之太原之最。往来之人,不下千人。

宴席设于第三层名曰聚星的雅间,未入醉风楼便有小二接引,光看这小二,衣冠干净、穿戴讲究,料子且是丝绸。他领引二人来到聚星雅间,轻轻敲了门两下才推开门,此间四壁均挂着画作,皆为聚义之题、形象生动、笔墨飘逸。正中放置的是紫檀木制成的仙桌,酒菜早已备齐,菜肴摆设精致,连碗筷上的花纹都是精雕细琢的。入座者四人,面向大门的是大师兄萧常兴与三师姐张茗,二人已在元宵佳节结为夫妻,此时正你侬我侬。背对门的是六师弟朱诺程,一身赤衣、衣饰瑰丽,嘴角挂着一丝邪笑,眼睛眯成一条线,像极了贵公子。在左侧的是小师妹薛壁晴其肤白通莹、眼瞳清澈、清秀灵动,其身墨绿长裙、外披轻纱。似笑非笑的看向孙陨越。

小二深深一鞠躬,伸出右手一指,示意二人进门。二人迈进门后,轻声说道:“众位客官若有事便唤小人,小人就在门外。”话毕小二轻轻合上门。

二人进门后,众人便相继起身行礼,唯独薛壁晴淘气的跑到孙陨越身边拉着他坐到了自己身旁,如孩童撒娇道:“孙师兄坐我这。”

薛壁晴在众人当中最小,单纯无邪,因此都喜欢她,钱吉天对她宠爱却是有缘由的。这和她的身世有关,不知情的人常误认为他便是薛壁晴的父亲。这是其他弟子无法享有的待遇,钱吉天对其他弟子薄凉冷漠,从来不夹杂私人情感。

孙陨越对薛壁晴犹如自己亲妹,自然关系甚好。薛壁晴对孙陨越依赖,她本是想和孙陨越一同前往荆楚,钱吉天不允,可见此行危机重重。

他们彻夜狂欢,美酒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好菜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天下间的烦心事都烟消云散。

他们命运相似,都是乱世的孤儿,钱吉天的弟子,弟子这个身份,看上去光鲜,可谁心里都明白,他们命运始终在他人手中,人在江湖,非生即死。既然不知道未来如何,何不当下快活。

孙陨越不知自己何时睡着,朦胧中听见有人在叫他,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吴韦,原来是吴韦把他唤醒的。

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吴韦盘腿坐在他的旁边,手里拿着酒壶,时不时喝上一口。

孙陨越环顾四周,朱诺程和薛壁晴趴在桌上还未酒醒,萧常兴和张茗已然离去,孙陨越对吴韦说道:“师弟,现在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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