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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邱黎之夜I(1 / 1)

?“子允叔,我听隔壁倪德还有丁肃他们说今夜邱黎集市有夜市,他们几人去闹夜市,我也想跟着去,要不你陪我去吧。”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缠在一位中年木匠的身边,满脸期待着。

“你这孩子,一日到晚除了捣蛋你还能作甚,去!别缠着我,一边玩去,一路黑灯瞎火的,去闹个甚夜市,你也不许啊,别到时老子干活都忙不过来,还要去寻你。”那木匠一边拉着锯,一边唠叨着。原来这便是那十六年前的淳子允,而那少年却是那北河延。

那日淳子允与那苍梧遗孤北河延在蓑衣钓客的相救之下得以保全,那蓑衣钓客自身力量也确实强大,举手投足之间就降服两头凶兽,可蓑衣钓客似乎是来无影去无踪,最后连名字都没有告知就飘然离去。转眼之间,南江已天明,和煦的晨光照耀着江岸,也照在淳子允身上,一夜的疲劳已退去,怀中的婴孩也已睡去,可淳子允望着茫茫的南江,萧条的江岸却是一片伤感,不知何去何从。

正犹豫之间,淳子允想起了那蓑衣钓客临走时的忠告“···此处往东南有一地,名曰宴州,汝可带此子前往。”于是,淳子允往东南方望去,只见得那一方向晴空一片,煞是明媚,心中暗喜,暗自琢磨:方才的老人家莫非真是神仙不成,要不怎会有如此了得的手段。

淳子允一边思量着一边朝东南方走去,此去距离南江边有数十里之远,淳子允一路上采食路边野果,以果汁喂婴孩,约莫大半日便看到了一座村落,就此定居,不再做一名渔夫,而是另谋生路,改行做了一名木匠。

······

十六岁的北河延见与他相依为命的子允叔不同意他去,满脸无奈,与倪徳还有丁肃两个小伙伴端坐在村后的小山坡上叹气。原来倪徳、丁肃的爹妈也禁止他们夜里出行,怕是夜里猛兽多,一个不留神就被叼走。

“北河,你说咱们都这么大,还没得看过夜市,说出去怕是要被尹晴笑话啦。”倪徳没好气的说着。

这三个年轻人自小一起长大,丁肃与北河延同岁,而倪徳却小一年,这三人自幼同穿一条裤子,在这个小村落里是出名的调皮捣蛋,每每村里哪家的蛋被偷,谁家的果被摘;放火熏老鼠,溪边抓小鱼······样样跟他们有关,这北河延更是顽皮得离谱,不知从哪里染上喝酒的习惯,敢去偷祭祀用的果酒。

“那些大人不让我们去,我们自己悄悄去!”北河延不知从哪掏出一个葫芦,跳到两人前方边说边咕噜噜地喝着,这一看就是不知几时偷来的果酒。

“是啊!以前的我们去玩,他们那件同意过,管他,悄悄去了回来了,他们也不知道。”那倪徳附和着。

“也行,不过我们最好拿上几根结实的木棒,万一真有猛兽呢。”一旁的丁肃看着倪徳若有所思地说道。

“好,就这么说定啦,今日入夜时分,我们在这里会合。”北河延说罢咧着嘴笑道。

“哈哈哈,小木匠,我看你是等不及了吧,是不是想着今夜在邱黎集市上遇到个貌美的小姑娘,等着带回来做媳妇呐,嘻嘻嘻···”端坐着的倪徳笑嘻嘻地看着北河延,挤眉弄眼,还扮着鬼脸。

“你才想姑娘,你才找媳妇,叫你笑,叫你笑···”北河延故作生气,上前就是冲着倪徳推挤,一边向倪徳泼酒水,一边笑骂着。倪徳见北河延推挤上来,立马跳起,围着丁肃转。

“别闹,别闹···”丁肃在一边笑着欲制止他们。

“小木匠,娶媳妇;背个姑娘,家里锯木。小木匠,娶媳妇···”倪徳边躲边唱和着,这是的丁肃也站了起来,一时间三个小伙子推挤在一起,嬉闹着,调笑着往村落跑去。

话说这邱黎夜市,每月才难得有一次,本是供邻近邱黎集市的村民们赶集换货之用,可有些村民的货物多,换不完,有换不到自己急需的东西,在夜间依旧等着,算低廉些将货物都换了出去,再换些急需品,且夜间人们无需劳作,得以空闲,有时间可以精挑细选,也因此夜间往往来人比较多,换货的人也多些;可夜间出行,对于邻近邱黎之地的人来说是方便,而北河延等人居住的村落要偏远得多,路上人烟稀少不说,蛇虫猛兽也都喜欢在夜间出行,各村落之间时常在流传着谁家的男人在打柴时被猛兽叼走了,哪家的小孩夜里出门撒尿失踪了,这些都成了村落间平日的闲谈;这还是天晴的时候,若是大雨天气,别说夜间,就算是白日赶集也是瘆的慌。

夕阳逐渐西下,映照得整个小村落一片昏黄,夏日的月亮似乎来得特别早,西边的红彤彤的夕阳还挂在山头上,这边的月牙早已吐露出来,旁晚的村寨炊烟袅袅,鸡犬相鸣,一派祥和之景。

“子允叔,晚饭后我与倪徳、丁肃他们一起去村口抓蝉,晚上蝉多,好捉着呢。”北河延边急匆匆地扒着饭边对淳子允说道,而一边的淳子允则不断地往他的碗里添菜。

“你慢点吃,平时也没见你吃这么急,捉蝉就捉蝉,可别老打架啊,整天欺负人家倪徳。”淳子允往北河延碗里夹了块兔肉,絮絮叨叨地数落着。

“好嘞!”见淳子允答应,北河延满脸兴奋。对于这一位子允叔,他是既尊敬又害怕,自小他就顽皮捣蛋,平时在村里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可一回到家见到淳子允,他则是变得跟兔子一般乖巧。淳子允平时挂在门上有拇指般粗细的藤条更是他的克星。

堪堪入夜,夜空群星璀璨,月牙儿更是明亮,照得地面一片银灰,村落里的木店铺里急匆匆的走出一个人影,猫着身子,蹑手蹑脚地往村口而来。

“小木匠,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们都等了好一会了。”倪徳迫不及待地冲着北河延喊道。

“别提啦,子允叔看得紧,我撒谎说是来捉蝉来着,哎,尹晴怎么也来了,姑娘家家的,跟来作甚。”北河延解释着,可看见倪徳身后的尹晴就显得不那么高兴啦。

“就是啊!尹晴你还是别去,万一···”在一旁坐着的丁肃站了起来,满脸担心的样子。

“万一什么万一,你们去得,我就去不得”,没等丁肃说完,尹晴就打断了他的话,“小木匠,半夜偷偷去看夜市,看我不告诉子允叔去。”

“别别别···,来都来了,就一起呗,不过可先说好,到时可乱跑,要出了事也别赖上我们。”北河延听尹晴说要告状,急忙软了下来,立马同意她去了。

此时的丁肃却不知如何相处,他本就不同意带尹晴一起,却无奈尹晴要告状,一个姑娘家家的,若在半道上遇到猛兽如何跑得过。可如今担心也无济于事,北河延和倪徳都答应了,他总不能拦着人家吧,只得在路上多留个心眼,只要路边有个风吹草动就立马拉着尹晴跑。

丁肃边想着边跟着其余三人一起上路,今夜夜色明朗,也无需灯火,四个年轻人自是出生牛犊不怕虎,更何况还没见有什么猛兽呢。于是,为了快点赶到邱黎集市,四人并不走村民平时赶集走的道,而是趁着夜色明朗,翻山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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