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尖尖初冒头时,红砖房一楼深层的卧室亮起昏黄的灯光。
戴眼镜的黑长发妇人靠坐在床上,捧着一本书细细品味,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丰腴被红色睡衣完美覆盖。
床前的小书桌上则趴着一个小女孩,黑发铺在身后,灵动的黑色瞳孔盯着手中的作业,微微犯愁。
刘丽君一家做什么事都很快,天还没完全黑就已吃完晚饭,洗完身子。
在大城市的学校里,刘丽君每天起早贪黑准备着教学材料,失眠似乎成了常态。
而来到这个小乡村后,业余时间为个个孩子进行教学辅导,其他时间皆是惬意舒适,这种悠闲舒适的环境让她能早早入睡,自然要早点上床享受温暖。
与床上闲适的妇人不同,小女孩谭影愁煞了眉眼。
今天是周六,其他人能爽爽地玩两天,她却要老老实实地做晚课。每天在刘大老师眼皮子底下,把手中的英语阅读题被她读了一遍又一遍,不一会儿就眼花缭乱开始胡思乱想,身体扭来扭去,屁股下的椅子仿佛有块牛皮糖,想要不停扭掉。
正在此时,大门外“咚咚咚”的敲门声宛若救世的仙音在谭影耳边响起,谭影蹭地一下弹射起飞,边往外跑边说到:“我去看看!”
刘丽君无奈摇摇头,抱着书继续看下去,她很放心懂事的女儿,如果是无法确定的陌生人,谭影一定不会开门并会跑回来告诉自己。
此时羽敲着紧闭的木制大门,微微有些许失落。他来得有点晚,错过了洗澡时间,也可以说刘老师她们动作越来越快了。
门内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接着一道故作沉闷的声音响起:“谁在外面?”
“我,羽。”
随着木栓扭动的声音,大木门砰的一下打开,谭影清秀的小脸冒出头,眼神中透露着欣喜,解脱,惊讶和崇拜。别问羽是怎么从一双小眼睛里看出这么多情绪的,问就是他的臆想。
“羽哥?!”这一声的惊讶情绪确实能明确感知到,能暂时脱离作业的苦海让她下意识开心。但下一秒谭影的神色口气急转直下,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羽!。”
“晚,晚上好小影,怎么了吗?”羽少见地开始慌了。
她不会发现我准备偷看吧,我还什么都没看见!
“我的小白裙被你洗得皱巴巴的,你怎么赔!”
小白裙?哦,上次帮水谷拓一起洗衣服,手里那件小裙子是谭影的啊。
“是水谷拓洗的,他骗你的,不关我的事。”羽义正言辞地推卸着责任。
谭影气到冷笑:“你当我是傻子吗,小拓这么温吞诚实的人,他如果说看见你吃了翔,我认为所有人和你说话都会戴上口罩,而不是怀疑水谷拓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第一,即便小拓性格再好他也比你大一个月,第二,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
“赌什么?”
“赌你是个傻子。”
......
“你给我去死,羽!”谭影气急败坏,抡起小拳头就向羽砸去。羽后撤躲开,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啊哈哈哈”地大笑。谭影气得顾不上自己穿着睡衣踏着拖鞋,冲出大门紧咬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