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刚刚升起。
早晨的风很凉快,然而对于一夜没合眼的人而言,再凉快的风也吹不走脸上的困意。
苏蔻是有点犯困,但是看得出来对面的三个人比他还困,两个女人互相靠着,已经睡去,睡得很死,只有那个毛孩子还睁大了眼睛瞪着他。
苏蔻从来没害怕过毛孩子,即使毛孩子的手里拿着一把火枪他也不在意。他假装闭上双眼,等毛孩子也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将手上的麻绳贴着座椅的菱角处摩擦,直到麻绳被摩断。
他打开车门,正要一跃而下之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鲁博仲手里有枪,却没有开枪,他不是不敢,而是不会,他只是用枪指着苏蔻,说道,“我劝你最好把门关上”。
苏蔻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只是觉得太热了,所以想打开门凉快一下”。
鲁博仲毫不客气的用枪口戳了戳苏蔻的后背,还是那句话,“限你三秒钟把门关上”。
苏蔻慢慢的将车门合上,以此来否定鲁博仲所说的三秒,然后假装举起双手,慢慢的转过身,突然反手一个肘击,打在鲁博仲的腹部上。
鲁博仲疼的哇的一声,火枪掉落在了地上,苏蔻刚要去抢,就被一脚踩住了手掌。
鲁博仲突然一个猛扑,将苏蔻按在铁皮座椅上,左一拳,右一拳的打在他的鼻梁上,嘎的一声脆响,那是鼻梁骨碎裂的声音,一股浓稠的液体伴随着血液从他的鼻孔里流了出来。
看来他确实小看了眼前这个毛孩子,下手没轻没重,然而他已是个成年男人,力气总是要比少年的大得多,他强忍着疼痛,双手接住鲁博仲的双拳,然后死死的捏住,靠着自身力量的优势,逐渐翻过身来,反手又将鲁博仲按在座椅上,提起拳头就往鲁博仲鼻梁上打,同样一声脆响,一股鲜血从鲁博仲鼻孔里流出。
鲁博仲同样强忍着疼痛,慢慢的支起一只脚,用力一蹬,谁料这一蹬直接将苏蔻弹了起来,撞开车门,从车里飞了出去,此时马车正行驶在一条长长的木板桥上,桥下刚好是一条河,河水很湍急。
只听到桥下一声惨叫,接着是落水的声音,苏蔻便掉进了凉快的河水之中,消失在滚滚的激流里,只有车厢的门还在一晃一晃的,然而这么大的动静并没有惊醒旁边熟睡两个人。
鲁博坤听到了,他已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停下车来观看,因为这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俄舟里州。
这里的人们肤色都比较深,穿的衣服也很不一样,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在身上绕了一块布,并且他们还有一个特性,似乎都不太爱穿鞋。
马车在一家酒馆前面停了下来,酒馆的牌匾上写着“日月星辰”四个大字,酒馆不太大,是用竹子和木头搭建的,一共三层,第一层是吃饭喝酒的地方,二三层是供客官歇息的地方。
四人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已经累得不行,此时他们脑子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便是饱餐一顿,然后再睡上一天一夜,尽管天塌下来也休想惊动他们。
四人走进店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啊丽娜始终依偎在义母旁边,似乎只有这个年长的老妇人才能让他感觉到安全。
店家笑着脸迎上来道“几位吃些什么?”
鲁博坤道“随便来三个荤菜,三个素菜,一壶茶,一壶酒就是”。
店家说道“听口音,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几位应该是从波丽过来的吧”。
鲁博坤道“没错”。
店家突然脸色一变,沉着脸说道“素菜有,只是我们这里不卖荤菜和酒给波丽人”。
鲁博仲不是很高兴,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不卖荤菜和酒给波丽人?”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似乎没有任何的鼻音,头上还缠了一条纱布,只能看见半张脸,一看就知道是鼻梁受了伤。
店家说道“这是本店规矩,不卖就是不卖,没有为什么”。
鲁博仲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之前被人捆在地上蹲了一天,又被人揍断了鼻梁也就算了,现在又被人这般刁难,他正好有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他已准备将店家揍一顿出出气。
这时鲁博坤一把拉住他,又将他重新按回到凳子上,鲁博坤知道眼下正是逃亡之际,不应该再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