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我自己,很好啊,四肢健美,毛发雪白顺滑,真的啊,我是一只漂亮的羊啊。
羊?不对,我是属羊,但是我不是羊啊。我拼命的想咬自己一口是不是在做梦,可是咬下来的全是羊毛。
我想咬身边的胖子羊,他躲开了,鼻涕羊,也躲开了。眼镜羊早已把屁股撅着向我,大概是怕我撞到他的眼镜吧。花朵羊在几羊开外的地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一定以为我羊癫疯发作了。
我磨着前蹄,看来我只能撞墙了,若是不痛就是在梦里,那若是痛呢?怎么可能痛呢,就算是在卡夫卡小说里,那也只是个荒诞的定义啊。
可是我还没有助跑,就被那四只羊,四口羊毛的拽住了。
眼镜羊说:“老大,不能硬闯,要用智慧,要用计谋。”
我看着眼镜羊一脸真诚,实在不忍心去反驳他扭曲了我的意思。我说:“用智慧?用计谋?”四只羊齐刷刷的点点头。
用智慧用计谋是吧,那好,我用我那圆润的羊身子,在原地转了几圈,办法有了。
我说:“我们现在是1、2、3、4、5只羊吧……”还没说完,身后又有一只羊拱了一下我,一看是穿着背心的大眼羊。
我哦了一声,说:“那就是六只羊了,这样就更好了。现在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们三个三个分两组,一组把老鼠引出来,另外一组就去救白猫,怎么样啊?”
“好。”五只羊齐刷刷的同意了。
“那么谁去引诱组?”我问。五只羊齐刷刷的沉默了。
“那就剪刀石头布分组,如何?”我问。五只羊齐刷刷的又同意了。
一出拳就后悔了,六只羊蹄全是剪刀。
我灵机一闪,说:“有谁不想去引诱组的后退一步。”话音刚落,三只羊齐刷刷的后退了。
只剩下我,背心羊,和正擦着鼻涕的鼻涕羊没反应过来,傻傻的站在原地没动。我看了一下我们这组和他们那组的人员,也只能这样了。
我布置了一下任务:“我们去前门尽可能多的引出老鼠,然后夺命狂奔;你们在后门守着,等我们把老鼠引得差不多了,把白猫救出来,然后也夺命狂奔。”五只羊齐刷刷的点头,非常满意我的作战方案。
我说:“那就分头行动吧。”
看着他们去了各自的岗位,我继续磨着我的前蹄,现在我撞门总没有人拦着我了吧。我助跑着,用来把门撞开,一点都不痛啊,果然是在梦中。
里面十几硕大的老鼠目瞪口呆的盯着我,我像狼一样发出悲壮的嚎叫:“咩。”
一只看着像领头的硕鼠刚想说话,我打断了他的欲望说:“都说鼠目寸光,就是鼠目寸光,你们也只能胆小如鼠的欺负一下这只可怜的小猫咪,看看你们贼眉鼠眼的样子,知道‘鲜’字怎么写的吗?鱼和羊吃过没啊?有本身就来咬我一口啊,看我不把你们打得老鼠过街,抱头鼠窜。”
十几只老鼠听了我的话,个个眼睛都红了,一根根鼠毛都蹭蹭蹭的竖了起来。我一看时机差不多了,左右瞄了一下另外两只羊,暗叫:“快跑。”然后转身夺门而去。
原来四蹄踏雪的感觉是这么的美妙啊,我正得意的欣赏着自己动人的奔跑姿势。
却听到边上有羊在狂咩,一看背心羊他正在河面上奔跑着,我一脸诧异的看着他怎么可以在河面奔跑。他却紧张的望向我的身后,我也回头望后面,天哪,几只硕鼠就在我几羊之隔的后面,我吓得一身羊毛淋淋。
背心羊又在河面狂咩,示意我也跑下河。河?我怎么可以下河?我是只不会游泳的羊啊?我拼命的摇头。
背心羊又在更惨烈的狂咩,后面硕鼠热乎乎的呼吸都已经哈到我的屁股上了,感觉马上都可以一口咬到我的尾巴了。
双眼一闭,后蹄用力一蹬,与其被臭烘烘的老鼠撕咬得血肉模糊,还不如做个溺水而亡的全羊。
河面竟然平滑得如地面,水波在脚下温柔的荡漾,一点都不影响四蹄在水面轻快的撒欢。对了这是在梦中,只有在梦中我才可以如此的随心所欲。
我看着硕鼠们在岸上愤怒的咆哮,我得意的做着鬼脸,有本事你们下来啊,下来啊。我慢悠悠、姿态优美的奔跑着。
背心羊在边上又开始不断狂咩,我顺着他的眼神望去,跑在最前面的鼻涕羊,马上也要被硕鼠追上了。我也跟着狂咩,快下来,快到水面来。
鼻涕羊兴奋的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我,我心里暗骂,真是个白痴,没见过这么白痴的羊。
我又一阵狂咩,他似乎有所领悟,刚想往河里窜,后半个身子就被最近的一只硕鼠咬住了。
我看着一惊,马上蹿到河堤上,用角去顶那只硕鼠,可是我马上又看到,另一只硕鼠跟了上来,把我也拦腰咬住了。
怎么?怎么?这不是在梦中吗?为什么我会有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