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响跟着上岸,上岸的同时修罗绕着湖畔开始奔跑,跳上前方的摩托,发动机咆哮着驶向远方,他显然不打算正面对抗,他是东京城少主,根本没有那个必要,方响也拎起一辆摩托,两人一前一后在公路上疾驰,可方响的摩托技术显然不怎么理想,他的强项是四个轮子的。
摩托旋转着在地上带起阵阵火花,方响顺势翻滚在地,他的身旁是死去的士兵,他拿起士兵手里依旧紧握的MK4突击步枪,枪口瞄准修罗,他要在步枪的范围内将他打下来,高速移动的物体前段时间他也不是没打爆过。
子弹射膛而出,在摩托两侧点起火花,摩托穿梭在死人堆里,修罗的架势行云流水,像是在进行一场障碍物表演赛。
突然,子弹命中了摩托的后轮,修罗竭力稳定两秒,摩托还是失控,他被重重的摔在了马路上,方响从死人怀里取出备用弹夹,跑向不远处的私家车,那辆车浑身布满了弹孔,驾驶座上沉睡着一个脑袋被洞穿的士兵,他把死人拖下车,引擎轰鸣,轮胎高速转动,指针指向了暗红色的区域,推背感席卷而来,这辆蝰蛇私家车的性能比他那辆破旧的吉普要高出好几个档次。
车玻璃早已被打碎,方响单手掌舵,步枪再次吐出夺命的火舌。他的前方修罗也在疾驰,他们穿越了战场的核心区域,继续向前,在万国建筑博览群修罗猛踩刹车,车身带着刺耳的摩擦声拐进这些拥有中世纪建筑特色的城堡中,这里的路瞬间变得狭窄,方响的左右后视镜在与两侧墙壁的摩擦中损毁,被汽车抛向后方,车身剧烈震颤,他的子弹倾巢而出。
离得还是太远了,并且没有固定的位置,一梭子子弹只在修罗的蝰蛇后备箱上溅起零星火花,他将手臂高高举起脚踩油门用下巴顶着方向盘控制车身,左手的备用弹匣用力拍击在弹匣卡笋上,空弹匣掉落,砸在方响的头上,新的弹匣被他毫无阻碍的重新装填,他抬头的同时左手顺势拉下枪机,随后单手继续控制车身,别说单手盲换弹夹这种事情,他在接触到枪支的一个星期时就可以在十五秒内闭着眼睛把手枪拆了再装。
子弹再次倾泻而出。
修罗在前面的路口突然停车,然后倒着拐进左侧的小胡同里,好在路口的宽度大了些,不然他们的车子都做不了转弯的动作,方响随着转进那条小路,修罗因为之前的动作,两人的距离拉近到了四十米,在方响的车头出现时,子弹打在了方响的保险杠上,修罗反向行驶,手里也端着把步枪在疯狂的倾斜弹幕,方响坐在驾驶位一动不动,子弹从他的耳畔飞驰而过,他的耳朵嗡嗡作响,双方被限制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车体在左右两侧墙壁的夹击下震颤不已,火花飞溅。
两侧车身和车门都在摩擦中因高温而变得扭曲,弹幕密集交互,甚至有的子弹在空中碰撞,改变弹道射入了墙壁上,车在无规则的颠簸,对方只漏出了一个脑袋,他们都没办法互相瞄准,只能用狂暴的弹流来增加命中的概率,他们驾驶着带着地狱之火的蝰蛇,在死亡的边缘玩命。他们宛若两尊不动明王,眼睛死死的锁定对手,似乎能够透过如雨的弹幕看清对方狰狞的模样,子弹带着滚滚气浪从他们的脸颊擦过,在他们清秀的脸庞上留下焦炭般的黑色,可他们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动。
嘶吼声混杂引擎的轰鸣,血与火一同燃烧,后方追逐而来的嘶吼是复仇的疯狂,前方反身阻击的嘶吼是身为天才的骄傲,声音像是在无形中碰撞,在狭窄小道里炸出令人恐惧的气息。那是一头绝望的老虎逼着另一头老虎进入绝望,两头绝望的万兽之王狭路相逢,在枪林弹雨中酣畅淋漓的厮杀。子弹再次打完,修罗倒车的速度终究不及正面行驶,两辆车在不断靠近,这时,前方的路再次变窄,修罗向后看的同时猛打方向盘,底盘被摧毁掉落在地,下一刻就被方响的蝰蛇碾压而过,修罗的蝰蛇爬上了左侧墙壁,他斜坐在驾驶座里,车身刀片般摩擦着墙壁继续倒车,方响以另一个角度斜插入墙壁之间,车身火光更胜了,火星延绵长达七米。
他们渐渐靠近,车头与车头碰撞,方响压着修罗,两辆车交叉着连为一体冲向远处的出口,他们坐在各自的驾驶位上,在相隔不到五米的距离交叉对视,方响咆哮如龙,而修罗却笑了出来,笑声是那样的爽朗放肆,像是找到了生命真谛的苦行者。
原来,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战斗,抛却了所有的保护,只为生死相争。
对比起来以前的那些什么的都弱爆了,简直是在大人的保护下完过家家游戏,只有真正直面死亡的时候才能激发心中最汹涌的斗志啊,那中不甘的被践踏的愤怒,那种对己方生的渴望与对敌方死的期待同时交织在心中,谁的人头落地心脏停跳,谁就是被人踩在脚下的骨灰,天下那么大,他的心可不止于一个城堡,他的战旗终将举起,战旗上的火焰将会燃尽半边的天空,无数的人,都会成为他脚下的尸骨,助他登临世界之巅!
他的笑声里带着参破世界的愉快的颤音,狂躁的咆哮与尖锐的笑声夹杂搅拌,在一个又一个古堡里回荡,宛若恶鬼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