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仁连忙摆手，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于凡。
“可别可别，我可不想想陆氏村的那群饿鬼一样，被你一下子就给超度了。”
说道超度的时候，他还特意加重声音，颇为无语的看着于凡。
于凡摸摸了鼻子，有些尴尬。
“王大哥你与它们不同的。”
这话说的王思仁的神情有些黯然。
“是啊。”
“毕竟被束缚在这神庙，哪有什么自由可言。”
于凡还是有些不太死心。
他问道：“真就没法拆了神庙？”
王思仁双眼一翻道：“那狗日的朝廷弄死了老子，还把老子束缚在这破庙里，说什么现在成了阴神就是我祖祖辈辈修来的莫大福分的回报，要是能拆了这破庙我早就自己动手了。”
他的情绪显得十分激动，伴随着他的怒气，旅店的一角竟是隐隐漏出了一层灰败的石质台阶出来。
“你看看你看看，这都叫什么事！”
他指着那层遮掩不住的台阶破口大骂。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元城的城墙把活人都圈在了城内，没人祭拜哪来的香火之气。”
“我这做的不是山神，这和被朝廷抓起来关进大牢有什么区别！”
于凡听得满头冷汗。
他知道眼前这人不是活人，但是在他的身上却是没有感觉到凶煞戾气，更没想到的是竟然是个山神。
不过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王思仁口中所说的被朝廷杀死，魂魄囚禁在此成为山神。
他问道：“成为山神不是可以掌控山川地脉之力，那...对王大哥来说不也是一件好事，为何王大哥这般生气。”
“即便是失去了人身，成了神灵也不算坏吧。”
王思仁摇头：“真要是成了山神，我自然没有这么多怨言。”
他叹了一口气。
指了指旅店颇为无奈。
“我家祖上几代人都是山神大老爷庙中的庙祝，普通人不相信妖魔鬼怪的存在一样，只有真正出现在面前才会惊惧，可我家祖祖辈辈都有祖训传下。”
“庇佑我家的乃是这元城外清澜山的山神大老爷。”
“庙祝是我们家在元城治下该存在的位置。”
他幽幽一叹。
“我爷爷是庙祝，我父亲是庙祝，往上面数几代我们家都是庙祝。”
“现在的我，只不过是偏离了原本该有的轨迹罢了。”
他说出了一句令于凡感到毛骨悚然的话语：“我本该早早就去侍奉山神大老爷，只不过山神大老爷离开之后还未回来。”
“侍奉？”
“是啊，侍奉。”
“沐浴更衣之后再在庙中焚香祷告禀明山神大人，大人便会从神龛中走出...”
咔嚓。
于凡手中的茶杯被他捏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