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2 / 2)

王富贵回了家,进门就喊:“家里有钱吗?”富贵妻说:“快过年了,咱家还没买年货呢。”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沓钱。王富贵一把夺过去,说:“我有急用,很快就发财了。今年过年,想买啥就买啥,哈哈哈。”他笑着去找村民借钱,借了一家又一家,满载而归。回到家,骑上摩托车一溜烟窜了。

王富贵心里美,哼着小曲,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前几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张阿四。张阿四自称是青水州皮革公司的业务经理,他说需要大量的皮子,价格很高。王富贵请他喝了一顿酒,接了这单生意。他为了这批货,借了很多钱,四处找供货商。他梦想一夜暴富,眼前金光灿烂。他每天忙得不亦乐乎,终于把这批货凑齐了,赶紧通知张阿四。张阿四说:“赶紧装车,你发财我发财呀。送往青水州,货到付款。”

雇车装货,直奔青水州。来到青水州皮革公司,张阿四说:“先卸货,我去给你拿钱。”张阿四走了。王富贵心里盘算,这回可发了。很快,张阿四回来了,他说:“会计不在,我已经派人通知他了,马上就到。今天我请客,庆祝一下。我已经在大酒店订了一桌酒席,咱们先去,会计把货款送到酒桌上。走吧,哈哈哈。”王富贵想,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们走了很远的路,来到一家大酒店。张阿四说:“你先点菜,我去趟厕所。”王富贵看着菜谱,心里打起了鼓……他向服务员打听了厕所的位置,匆匆赶了过去。哎呀,张阿四不在。王富贵蒙了,赶紧一路打听回皮革公司。等他到了皮革公司一问,工作人员说,张阿四不是皮革公司的人,只是租了一间仓库,并且已经退租走了。王富贵说:“我的货呢?”工作人员说:“已经拉走了。”王富贵当时就傻了……他和公司的人哭诉自己的不幸遭遇……公司的一位大姐说:“做买卖本来就有风险,吃一堑长一智。经不起大风大浪,还做啥买卖呀?”王富贵感觉大姐说的很有道理,拍拍屁股回了家。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王富贵被骗的消息被传的沸沸扬扬,要账的堵着门要钱,有人把摩托车、自行车推走了,有人把牛、羊牵走了,有人把鸡、鸭、鹅抱走了,有人把他的新衣服拿走了,有人把他的蛤蟆镜拿走了……

王富贵心里烦,披上一件破大衣,想去街上散散心。街上有很多人,笑谈过年。张二嘎说:“呀,这不是富贵吗,这回完了吧。大买卖不好做,弄不好过年吃不上饺子,嘿嘿嘿。”王富贵急了眼,你张二嘎也敢嘲笑我。唉……现在落了难,又能怎么说?王富贵暗自憋气,转身回了家。妻子埋怨:“这个年咋过呀?”孩子们都哭丧着脸。王富贵心里烦,想抽支烟,香烟没了,他在地上寻找,想找一个烟卷头。他暗自较劲,我要东山再起。想着容易,做起来难呐。

沐家庄。

张大娘用推子给春雷、银宝推了头,沐和平发给他们每人一包小鞭炮,甄氏拿出他们的新衣服和新布棉鞋,她说:“试穿一下,去别人家显摆显摆,然后回家换下来,三十才能穿。”他们很兴奋,换好了衣服拿着小鞭炮、火柴和一段香跑出去显摆。小伙伴们也都换上了新衣服,他们一起去显摆,哪里人多哪里去。村口的大柳树下人多,他们跑到大柳树下,显摆新衣服,燃放鞭炮。沐春雷等等大小孩把鞭炮放在手里点燃,向空中一抛,啪……鞭炮在空中炸响,碎纸漫天飞……银宝等等小小孩满脸羡慕都不敢尝试。但是他们也不甘示弱,他们把鞭炮放在树杈上、墙缝里或者用土埋起来燃放……他们找来一个破搪瓷碗,把鞭炮放在碗下点燃。搪瓷碗飞起几米高……小伙伴们玩疯了,村民纷纷夸赞。

淘气包正和海轮摔跤,很多人围观。他们势均力敌,累的满头大汗。淘气包说:“春雷,来,叔叔教给你们摔跤。”沐春雷说:“好,回家换衣服。”小伙伴们都回家换衣服,很快都跑回来。只有小迷糊没回家换衣服,他犹如鹤立鸡群一般,心里美。淘气包龇牙一笑,说:“下面,叔叔教摔跤。小迷糊,你敢不敢和银宝摔,怕不怕,敢不敢?”小迷糊很激动,他说:“敢。银宝,摔一个。”银宝想,淘气包是在发坏,小迷糊在叫板,不应战是很没面子的,他说:“好。”他冲上去和小迷糊摔跤。小迷糊发现了自己还穿着新衣服呢,他想不摔了,晚了,他被银宝摔倒在地。小迷糊急了眼:“俺的新衣服哟。银宝,以后再也不理你了。”淘气包笑了。贾金强给小迷糊掸了掸身上的土,说,没事。小迷糊噘着嘴跑回家。

很快,小迷糊换上了旧衣服,回来了。沐春雷提议,玩捉迷藏。银宝指了指小迷糊说:“我和他谁也不理谁了,怎么玩呀?”贾金刚说:“小孩打架不记仇,咱有办法,抽草啊。”这个办法真灵,他们又和好了。小迷糊很激动,他说:“姨家送给俺家一个旧收音机。姨夫说,收音机是高科技,评书最好听。”沐春雷说:“以后就去你家听评书了。”小糊涂说:“听说,咱村有第一个收音机的时候,人们都围着收音机找小人,其实那是电波。”银宝说:“电波是什么?”小糊涂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沐春雷说:“小糊涂,别不懂装懂,让人家问住了吧。”

淘气包说:“腊月二十以后的集市叫做赶年集,又叫花花街,可有意思啦。”很多人笑谈赶年集,孩子们都很感兴趣。小伙伴们约定腊月二十六一起去方方镇赶年集。

新年的脚步近了,年味越来越浓。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吃饺子;腊月二十四扫房,学校放寒假。小伙伴们焦急地盼着过年,盼着赶年集。

腊月二十六,多云,北风呼啸。

今天是小伙伴们约定一起赶年集的日子。清晨,春雷、银宝很激动,在院子里转圈。甄氏早早做饭。饭熟了,沐春雷狼吞虎咽,一直说,赶紧吃,赶年集。甄氏说:“春雷,一定要看好银宝,他还小,别迷了路。”沐春雷说:“知道了,银宝,快吃。”吃完饭,甄氏说:“赶紧给孩子们开支。”沐和平发给孩子们每人五毛钱,他说:“想买啥就买啥。”沐春雷说:“银宝,走着。”

很快,小伙伴们凑齐了,家长都是给了五毛钱,他们都显摆,五毛钱啊。沐春雷喊,出发。小伙伴们一起走。出了村,来到大路上,呀,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只见路上有很多人,都是去方方镇赶年集的,推车的、担担的、骑自行车的、做小买卖的,大部分还是步行的附近村民。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等到了方方镇,赶集的人山人海、拥挤不动。沐春雷说:“金刚前面开路,我断后。都手拉手,不许掉队。”他们浩浩荡荡挤进人群,东瞅瞅西看看,街上全是人,路两边是商贩,他们看到哪里都新鲜。沐春雷喊:“有买东西的说话,都手拉手,不许掉队。”张百说:“我想买把香,放鞭炮用。”小糊涂说:“我想买年画。”

张百买了香,一起去年画市。年画市,面积很大,这里的人相对少一些,他们长出了一口气。贾金刚、小糊涂和沐春雷商量了一下,让两三个人一组,自由选择年画,约定在一颗大树下会和。年画好多哟,让人眼花缭乱。他们千挑万选,每人大都买了一两张。小伙伴们陆续回到大树下,他们展示、炫耀……然后,一起手拉手去鞭炮市。

鞭炮市更热闹,人山人海,摊位一个挨一个,满载鞭炮的大马车围成一个大圆圈,每辆马车的车头都站着一个手举长竹竿的人,中间的空地上有一层碎纸。有人在买鞭炮,有人在观望,也有人在地上寻找没响的鞭炮……拿竹竿的小贩们,燃放鞭炮,高声喊,哎,就这上当玩意,便宜啦。嚷得最欢的的是一个老头,他六十来岁,披着一件旧大衣,声音洪亮,嗓门最大。他抖着竹竿跺着脚大声喊,哎……就这上当玩意。不卖了,不卖了,让老少爷们听响声……他说不卖,顾客越多,很多人都围上去,举着钱,抢购。老头更是来了精神,抖着竹竿大声喊,不卖了,都在这里放了。顾客更是蜂拥而至。别的摊位冷冷清清,别的小贩只能看着他卖。

沐春雷他们也去抢购,银宝没买。

中午了,小伙伴们一起回家。

回到家,甄氏正在蒸馒头,旁边的盖帘上摆着很多已经蒸熟了的馒头。甄氏说:“买的是啥呀?买包子吃了吗?”银宝和沐春雷诉说赶集的经过,拿出年画炫耀。甄氏说:“馒头熟了就吃饭。今天开始过年了,今天蒸馒头,二十七蒸包子,二十八煎炸,二十九炖肉,三十包饺子,三十晚上、正月初一吃饺子。正月初二开始走亲戚,喝酒吃席。正月初五、十五、二十五也是过节,吃饺子……”银宝惊呼:“我的天呐,这么多好吃的呀。”甄氏说:“记住,过年了,多吃饭,少说话,别说不吉利的话。”

张大娘笑着走来,她说:“哟,赶集的回来了,我赶紧回家做饭去。他婶子,明天咱也去赶年集和大老爷们蹭腚去,呵呵呵。”说完一扭一扭的走了。

“锯盆锯碗锯大缸……”外面传来一声喊。甄氏说:“银宝,咱家的大海碗裂纹了,你去锯碗。”说完,给了他一块钱。银宝来到街上,他看见小迷糊也拿着一个破碗。他们结伴去锯碗。只见生意人先用钻头打眼,然后抹上白胶,再用铁丝固定……很快修好了。银宝回到家,指着碗上的铁丝说:“锯碗真有意思……”甄氏说:“少说话。”银宝说:“这话不吉利吗?”春雨摆摆手,拿出一个核桃,说:“这是核桃,香兰给的。我教给你砸核桃。”她又给了沐春雷一个。银宝跟姐姐学习砸核桃,他看着新鲜,感觉新奇,砸开核桃吃一块,真香啊。银宝拿着核桃请母亲、姐姐品尝。她们都说:“你吃吧。”沐春雷很熟练地砸开核桃,他吃得津津有味。

沐和平领着一个卖豆腐的老头进了院,要了一个整豆腐,放在盖帘上。沐春雷偷偷吃了一块豆腐。银宝也偷偷吃了一块,真香啊。父母看见了,笑了笑,没有责怪。银宝想,看来最大的忌讳就是说话。

开饭了,白面馒头和白菜炖豆腐,真香啊。吃完饭,甄氏说:“春雷、银宝,去玩吧。”沐和平发给他们每人一包鞭炮,他们拿着鞭炮跑了出去。

沐春雷、银宝找到小伙伴们,一起燃放鞭炮,笑谈过年。传来吆喝声:“磨剪子来锵菜刀……”小伙伴们一起追着磨剪子的老头跑,跑到村口的大柳树下,磨剪子的老头走远了,他们哈哈大笑。大柳树下有很多人在闲聊,沐和平说:“种地也要讲究方法,明年庄稼地全种小麦,以后也许每天都能吃白面馒头了。”赵老七说:“每天能吃玉米面窝头就行啊。”小伙伴们一起跑着去庄稼地,边跑边喊,白面馒头,过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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