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老师，讲课很投入，爱拖堂。下课的铃声已经响过，他继续讲课；上课铃声又响起，他还在讲课。历史老师推门进来，他说：“马上就好……”终于讲完，他说：“下课。”历史老师走上讲台，说：“上课。”
历史老师，喜欢学习好的同学，不喜欢学习不好的同学。刚上课十几分钟，赵长宽悄悄对春风说：“我想上茅房。”春风说：“举手，请示老师。”赵长宽举起手。老师说：“赵长宽，有事吗？”赵长宽说：“老师，我想上厕所。”老师说：“等一会儿再说。同学们，要记住，课间休息时，不要贪玩，要先上厕所。”他继续讲课。春风很郁闷，他想起姜老师……
马金善站起来就往外跑。老师说：“马金善，你干什么去？”马金善边跑边说：“老师，我闹肚子。”他冲出教室。春风悄悄对赵长宽说：“快跑。”赵长宽也随着往外跑。老师说：“赵长宽，你……”赵长宽边跑边说：“老师，我憋不住了。”他冲出教室。老师说：“同学们，上课时，不要打断老师的思路。这是课堂，不是自由市场。时间很宝贵，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浪费自己的时间，等于慢性自杀。如果都像他们似的，老师怎么讲课呀？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全耽误在他们身上了……”
“报告。”“进来。”马金善和赵长宽走进教室。老师说：“下不为例。课间休息时，你们干什么去了？”马金善说：“语文老师拖堂，我们没有课间休息。”老师说：“那与我无关，就你毛病多，别的同学怎么都没事？”马金善摇头晃脑坐下。老师说：“你们好好想一想，每天背着书包来学校，到底是为了什么？”马金善说：“读书。”老师说：“你还知道读书呀？考试成绩总在最后，上课不认真听讲，还耽误其他同学听课，你就是害群之马。课堂是有纪律的……”马金善噘着嘴。
课间休息时，马金善说：“人有三急，管天管地管不着上茅房放屁。历史老师是多管闲事。”张德胜说：“马金善，你就是害群之马。”马金善说：“你还说我，你比我不强，考试总是倒数第一。”张德胜说：“上次你是倒数第一，我是倒数第二。”学生们都笑翻了。期中考试前。
班主任说，今年实行标准化试题，题量大，选择题多。课程基本结束，好好复习。学生们议论纷纷。
一般老师来一会儿就走，学生们有的努力复习，有的自娱自乐，有的做小抄。马金善拿着一张纸说，春风，你看，我爱总复习，你倒过来读。春风说，马金善同学，好好复习吧，不要闹了。马金善说，复习也没用，考试总是最后几名。春风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马金善笑了。
前排的韩美丽回过头说：“春风同学，听说考试实行班级换位，一竖排是咱班的，一竖排是外班的。”春风说：“这是为了防止作弊呀。”韩美丽说：“考试的时候，咱们对对题，传个纸条，怎么样？”春风在犹豫。马晓静回头说：“赵长宽，考试的时候，咱们也对对题，传个纸条，怎么样？”赵长宽说：“好啊。”春风感觉马晓静比韩美丽好看，现在，他郁闷了，他说：“好啊，韩美丽同学，咱们传纸条，作弊。”赵长宽说：“春风，别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春风说：“难道不是作弊吗？”人们都笑了。
期中考试。
实行班级换位，春风的同桌是陌生学生，前面是韩美丽。考试的时候，她手伸到背后，传纸条。春风感觉没意思。
第一场考试结束，学生们都议论纷纷……有的牢骚，有的抱怨，有的研究试题答案。马金善说：“对付考试，我有办法。”张德胜凑过来说：“什么办法？”马金善说：“抓阄。”他拿出做好的几个阄，分别写着a、b、c、d字样。同学们都笑了。
考试结束后，准备放麦假。历史老师说：“趁着还没放假，讲新课。”马金善在看杂志。老师走过来，马金善赶紧藏起杂志，顺手拿起物理课本。老师说：“马金善，站起来。你看的是什么书啊？”马金善看了看说：“物理。”老师说：“现在是历史课，你看物理？”马金善说：“这次物理考试的成绩不理想。我想，接下来要把时间多用在学习物理上。”老师说：“物理考试成绩不理想，你的哪一门课程成绩理想呀？历史成绩倒数第一。”马金善说：“倒数第二名。”老师说：“还强词夺理，呵呵。在考试的时候，我发现马金善抓阄，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这是不是作弊。不愿意听我的课是吧？那就别听了。出去……”老师去拽马金善，没拽动，他使劲拽，大声说：“出去。”马金善使劲下蹲说：“我就是不出去。”同学们哄笑。老师急了眼，跑上讲台，把课本往讲台上一摔，浑身上下收拾利落，撸胳膊挽袖子，抬胳膊抬腿没有绷挂之处。老师再次来到马金善面前，骑马蹲裆式站好，抓住马金善，双手一使劲……马金善双手抓住课桌，使了个千斤坠……
最后，老师获胜，把马金善拽出教室。他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说：“我就不信弄不出你去。呵呵，上课。”
天气越来越热，学生们扇子不离手，地理老师让学生们去校园外面的树下背诵。学生们跑到校园东面的池塘边，这里有很多柳树，风景好，凉爽。学生们很兴奋，坐在树下，有的聊天，有的窃窃私语，有的笑闹，也有默默背诵的。马金善、赵长宽、小木瓜、沐春风坐在一起。马金善说：“春风，讲个故事吧。”春风忽然来了兴致，他把课本往凳子上一摔，说：“好啊。话说南北朝时期，群雄逐鹿，烽火四起。梁王野心勃勃，想统一天下，设立招贤馆，能人异士纷纷来投……”很多同学都来听。
春风放学回到家，只见大门外停着一辆小轿车。春风很奇怪，进了院，甄氏正在院子里。甄氏说：“春风，你姐、春莲和立君一起来了，是立君开着汽车带她们来的。”春风很高兴。甄氏说：“正在屋里喝酒呢，春莲家你大娘也在。”春风郁闷了，嘟囔：“为什么让她来？”甄氏说：“那是你大娘，那是春莲的娘。”春风说：“那是立君表姐的大妗子。”甄氏说：“对呀，快去屋里打个招呼，敬个酒。”春风大声喊：“她是坏人。”甄氏惊呆了。
春雨、春莲、立君走出来，她们笑着打招呼，春风很激动。她们一起看花，荷花、玫瑰、兰花都开了，她们很开心。春风说：“我要研究花草，让芙蓉和它们一起开。”春莲和立君说：“一定行的，我期待。”春雨说：“成功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这么想。”甄氏说：“外面热，去屋里喝酒吧。”
人们进了屋，春风和马氏打招呼。马氏说：“呀呀呀，春风放学了，咱家的亲人都来了，快坐下喝一杯。”春风说：“老师说了，学生不能喝酒。我去倒杯水，以水代酒。”春风到外面，拿出一瓶白酒，倒在小酒盅里。甄氏说：“春风，那不是水。”春风说：“这就是水，不能撒谎，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弥补。”立君跟出来笑着说：“这明明是水嘛。春风表弟，喝水去。”春雨、春莲都笑了。甄氏呆呆发愣，这是咋地啦？
回到屋里，春风说：“我来得晚，每人敬一杯酒，先敬春莲姐家大娘。”马氏笑了：“好啊，咱家春风也懂事了。”春风依次敬酒，喝一杯，就去外面倒酒。马氏说：“春风，用茶水就行，不用去外面倒水。”春风说：“白水更像酒，我当它是酒。”立君说：“我也当它是酒，喝酒，干杯。”春莲、春雨说，是啊是啊，我也当它是酒。春风说：“呀，真的有酒的味道耶。”人们都笑了。
马氏说：“好啊，咱家的孩子们都有出息。春莲，在婆婆家要勤快，听话，好好孝敬公婆，不能让人家挑了理。如果被送回娘家，是很没面子的。纵然是受了万般委屈，也要忍也要笑。这样的好人家，打着灯笼也难找啊。”哎呀，春风气得想掀桌子，为了堵住她的嘴，春风只能多说话，有她在，能说什么呢，胡说呗。春风敬酒，闲扯，说学校里的故事，朗诵古诗词……马氏说：“呀呀呀，春风很爱说的嘛，好，有出息。”甄氏惊讶，春风开窍了。春风看了一眼姐姐和表姐，也不知道她们明不明白自己。
甄氏煮熟了饺子，说：“春风，赶紧吃饭，该上学了。”春风赶紧吃饭，吃完饭，去上学。春雨、春莲、立君、甄氏送到大门外。春风说：“立君表姐，你开车，少喝酒。姐姐、表姐，吃好喝好，后会有期，再见。”甄氏说：“春风说的是啥呀，你应该说，喝多了就住下，都住下玩几天吧。”春风说：“你们的礼貌我不懂，我们的礼貌您不懂。”春风转身登上自行车走了，转身的刹那，他流泪了。立君说：“春风表弟好像流泪了。”春风不回头，走了。
傍晚，春风放学回到家。甄氏拿出三网兜水果点心和小食品，还有纸笔文具，她说：“这是你姐、春莲和立君带来的。春风，中午喝酒的时候，你很能说嘛，以后天天这样就就好了。”春风说：“那样好无聊。”甄氏说：“能说好，人人夸赞，相亲都喜欢。对了，想喝酒就喝呗，为啥偷偷倒酒，还说是喝水？”春风说：“我是学掩耳盗铃。”春风想，自己这不是在说谎吗，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在姐姐和表姐面前才说真话，自己反感别人说假话，然而，自己又何尝不是？春风跑到院里，坐在芙蓉树下，抬头看天，天已经黑了，星光明亮。春风对眨着眼睛笑的星星说，为什么？
春风又郁闷了。
春风放了麦假，春雷回来了，小伙伴们都回来了。春雷和小伙伴们一起喊，挣钱了，挣钱啦……麦收开始了。春风在迷迷糊糊中度过。
麦收基本结束，春雷和小伙伴们都走了。春风开学了，他还是迷迷糊糊的。
甄氏说：“春风，给春雷写封信，告诉他，新房子盖好了。”沐和平说：“快秋收了，写啥信呢，春雷快回来忙秋收了。”春风有些发呆，说：“什么，新房子盖好了，我怎么不知道？”甄氏说：“春风是怎么了，建筑班子天天在咱家吃饭，你还和他们说话呢，有一次一个坏小子逗你喝酒，你一口气喝了一大茶碗。呵呵，你没醉，也没事，他们都吓傻了。”春风说：“我去看看新房子。”甄氏领着春风去看房子，房子就在南边不远处，是村子的最外围。甄氏说：“春风，好好看看。”房子是砖包皮的起脊挂瓦房，只是土建工程结束，没有装修，没有门窗，没有院墙。
春风回到家，甄氏说：“春风，给春雷写信。”春风写了一封信，又画了一幅房子的画。甄氏：“哎呀呀，春风画的不错呀，真像。”沐和平看了看，他笑了。
春风放了秋假。春雷回来了，进门就喊：“我回来了。”家人都跑出去观看。春雷转个圈，哈哈大笑。沐和平说：“新房子盖好了。”甄氏说：“快去看看吧。”春雷说：“就是因为这事，我提前回来的。”春雷拿出一条香烟，说：“爸，给你的。”沐和平笑着说：“别乱花钱。”他笑着拆开香烟……春雷说：“春风，走着，去看看新房子。”
张大娘一家来了。张大娘说：“好啊，孩子们都回来了，都挣钱了。春雷是好样的，小糊涂、小迷糊和他在一起俺放心。秋收还是合伙吧。”沐和平说：“好啊，哈哈哈。”青草说：“春雷的表现不错。”春雷说：“青草姐夸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人们都笑了。
小秀看着春风笑。小迷糊说：“春风，我回来了，挣钱了，嘿嘿嘿。咱村的很多小孩都在一起干装修，是春雷哥哥招去的。”春雷说：“走啊，去看看我的新房子。”春雷、春风、糊涂、迷糊一起去，到了春雷的新房子，都点头夸赞。小迷糊说：“我哥的是平顶房，春雷哥哥的是起脊挂瓦房，还是起脊挂瓦房好看。”春雷说：“这和春风画的房子一样，春风画画的技术真不错。走，去庄稼地看看。”他们跑向庄稼地，棉花一片雪白，玉米长势良好。
他们转了一圈，回到沐和平家，张大娘和青草、小秀已经走了。春风沏茶，他们喝茶闲聊。春雷说：“回来早了，玉米还没熟呢，耽误挣钱了。”小迷糊说：“在水水市，是你吵着闹着想回家，嘿嘿嘿。”春雷说：“信上说，房子盖好了，我高兴嘛。”春风说：“钱不是一天挣的，既来之则安之。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也许还有好事等着你呢。”
“家里有人吗？”他们通过窗户往外看，原来是张大多的媳妇李翠花。甄氏说：“他婶子，有事吗？”李翠花说：“听说，春雷回来了，我想做媒人，给他提亲。”甄氏笑着说：“他婶子，快进屋。春雷，沏茶……”春风笑着说：“哥呀，别愣着啦，好事来了。”春雷蹦起来往外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