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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茯苓长城篇(1 / 1)

?(二)

正值农闲,街上许多男丁在等苦力的活计,“这不是从卿大人啊,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有人认出了赵信,忙上前施礼,“我奉王命来给庞相翻修庄园,到这寻些人手。”他心说这要能把庞奡那老家伙气个好歹,倒省去了许多功夫,“你去总总人头,找五十个年轻力壮的带上锤镐,去庞府后园,从那里拆起,”说着拿出一枚银饼,“这是定金,你也知道庞相两袖清风,不受恩赏,所以你们去了不要顾及相府的人如何推脱,一心做好自己的事,只要拆完马上就有工匠前来,我与相爷约好三日完工,误了时辰可拿你是问!”

那人接过银饼,喜形于色,“从卿大人放心,我们一定让您满意。”随即去招呼同伴,手执斧镐朝相府而去。

“老爷!不好了!”相府管事慌忙跑进书房,“平时我都怎么教导你的?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啊?”庞奡十分不悦,“说吧,有什么事?”他端起一杯茶正细细品着,“老爷,不知哪里来了帮苦力,把咱家后园的墙给砸了,家丁们眼看拦不住,现在他们正拆望月阁呐!”庞奡一听后园被人拆了,立时呛了水,抓住管事咳个不停,“你……咳咳……快去给我……找……找巡防营!”他的气还没导顺,“老爷不行啊,”管事忙上前为他拍背,“差人去巡防营了,只是怕那边来人咱们这园子就剩不下什么了,您的可宝贝都在望月阁呢,万一这出个……”不等管事说完,庞奡早就小跑着奔往后园,正看到望月阁北墙早砸空了,家丁上前跟其中几个苦力缠在一起,剩下的正抡起锤镐卖力拆着,“统统给我住手!”庞奡这声喊有了效用,苦力中不少人见过丞相忙过来施礼,“相爷就这点小事您还亲自来监工,有我们在您就放心吧,耽误不了您的事。”庞奡这时候气得七窍生烟懒得和这人理论赶忙上二楼去看自己的珍藏,见满屋的翡翠玉雕尚未受损,方才安心,下楼来找众人,正想发作,但到楼下看见一人,暗道不好,知道自己中计了。“给相爷施礼,”赵信脸上挂笑,“不想您外出访友,这么快就回府了啊,要不是晚生偶然得见,还真以为相爷您是在家中故意躲什么人呢!”庞奡毕竟在宦海多年,心中忐忑面容丝毫没有表露,“从卿大人说的什么话,恐怕哪个奴才又私自作主,冲撞了大人,老夫察纠出来一定严惩,只是大人如此做法恐有仗权欺人之嫌吧?”赵信走向庞奡身边,低吟道,“庞大人此处人多眼杂,何不请晚生去书房一叙?”不等庞奡同意,赵信向众人喊到,“庞相清廉,不受恩惠,大家把这里收拾一下重新修筑,完工去从卿府领赏银。”转身走向书房,“庞相,请吧。”庞奡脸上浮起些许愠色,和他共同走入了书房,侍人上完茶,庞奡吩咐下去一律不准打扰。

“庞相应该知晓晚生此行的目的吧?”赵信品下一口热茶,“从卿大人此言差矣,老朽对阴阳之术可是一窍不通啊!”说完就笑起来,赵信没有附和,只是冷冷看着他,场面一时尴尬起来,“庞相,我以为聪明人之间的谈话,应该要简明得多,”这话让庞奡听得着实惊出一身冷汗,他真真没想过眼前这个发迹于市井的年轻人,竟有如此城府。“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赵信依然不紧不慢品着茶,“庞相,如今段戥生死未卜,段党锐气大挫,您该出山了吧?”他说话时庞奡始终盯着他,竟觉察到赵信身上有股令人莫名的恐惧,“只是这样吗?丞相的任免在于陛下,岂容你我能妄自揣测?”庞奡知道自己已经卷进这场风暴了,“庞相误会了,我请您出山,是请您担当变法司主事。”此话一出,庞奡瞬时站了起来,“赵信!老夫一再容让于你,可不要欺人太甚!”赵信缓缓放下茶杯,“庞相,我敬您是前任相国,可给足您颜面了,不要自讨苦吃才好。”说完从腰间拿出一枚金牌,分明是吴轩的雷纹令,代行王命,庞奡迟呆呆看着它,失魂般戳在那里,直到赵信书房时,才喃喃说道,“你当真是个魔鬼。”也不知赵信有没有听到,此时他只是满意的离开了。庞奡心中有个念头如种子般疯狂生长着,这个男人,正在左右他的君上。

吴轩被一个女人骑坐着正疯狂喘息,不多时,吴轩已然颤抖起来,“陛下,被女人支配的感觉如何?”这女人叫离,是赵信从云中寻来的艺婢。吴轩把她推去一般,调整着气息,“陛下对这女子可曾满意?”赵信隔着屏风问道,“不错,不过更凶猛些就更好了。”倘若庞奡见到此番场景,不知将作何感受。“事情办的怎样了?”吴轩赤裸着上身,自屏风后走出,此时进去几个内臣把离以丝绸裹好,从暗门抗出。“变法明日即可推行,只是求和所需的……”吴轩不等他说完,“具体的我不想听,雷纹令在你手里,别让本王失望,明天两个艺婢一起,记住要更凶猛的。”赵信叩施一礼,“微臣谨记。”

段戥从浑噩中悠悠缓醒,发现自己早动弹不得,转动眼球四下看着,迷蒙中辨不清周遭之物,依稀记得那晚遇袭的场景,蝗凌退去之时所以兵将连戥在内都警戒着蜀中的铁骑,却没有人注意落在地面诡异的蝗凌尸块。那些流出的渐渐扩散并越发快了起来,此时戥被几名兵勇的惊叫吸引回目光,发现地上的血正吞噬一名弓弩手,不肖片刻这人仅剩一副披甲的白骨,“尸血虫!快把火把扔掉,所有人向湖里逃!快!”段戥声嘶力竭的喊着,在他对这战役假想的无数场景中,竟没有同赤沙虫师作战的一幕。天边泛起鱼肚白,无数尸骨散在黎明的光亮中,远方的蜀国骑兵从天地交汇处出现,段戥顾不得其他,随余下之人狂奔向泻湖,忽而听闻头顶渐近的嗡嗡声响,自知是蝗凌来袭,暗骂一声,跳入湖水潜隐而行,眼见许多飞矛穿入湖中,顿觉右肩剧痛,立时左腿也中了飞矛,瞬间松了气口,眼前一黑便再无记忆。

茯苓长城篇(一)

孟堂在暗室里拆解着沙蛇,“御龙,把曼陀花粉给我。”御龙搬来木箱垫脚,伸手去拿药架上的瓷瓶。御龙五岁便来到长城,照征勇官所言,大概是他在雷泽城乞讨时被王侯所见,觉得不甚吉利,就使差役将其投入牢狱,和诸多罪犯共同发配茯苓。御龙原本并无名姓,起初孟堂见这孩子聪慧,便选作学徒取名御虫。

“先生,后天就是虫师的授冠礼了,您觉得我能通过考核吗?”孟堂看得出这个十六岁少年眼中闪烁的期望,“你再到无人处演练几次吧,这里我自己就可以了。”御虫兴冲冲跑出暗室,在孟堂身后传音蛊响起螺笛的声音,“先生实不该欺瞒于他,”孟堂叹了口气,“倘若茯苓连一个孩子的希望都无法给予,我们的存在又有何意义呢?”螺笛推门走进暗室,孟堂作了个揖礼,倒不是傲慢,只因实在无法躬身,“先生,希望在这里是个危险而奢侈的东西,我们给不起任何承诺。”孟堂一声叹息,与螺笛四目相视,默默无言,虫师和蛊侍代世人守望,已然背负了太多,从披上灰袍开始,他们成为兄弟,恐怕此生所拥有的也仅为彼此。

虫师,据说早传承过四千度春秋,发源于中土,后在赤沙壮大,还曾被封作显赫一时的贵族,而后更组成一支强大的军队——南屏,当时南屏上将蚞挥兵南进,在盲妻谷击退了瑶琳凶悍的飞螳师,从而闻名于世。又因沙城之中并无许多耕地,虫便是这里最主要的食物来源,多由虫师负责照料。沙龙袭城后,南屏同城防拼死与之对抗,三年兵戎相见,终于将在茯苓将它们阻挡在关口之外,茯苓自南向北绵延起一脉矿山,加上中间的裂口形成关谷。当时沙城主孟凝寻矿山筑起道长城,而后将赤沙全部的虫师与死囚流放于此,渐渐茯苓长城变为各城罪犯的发配之所,他们做为蛊侍,和虫师共为世人守望。

虫师之所以常令人畏惧,往往由于背上充满各虫蛊的虫箱。他们驾驭着自然界最奇妙的武器,却鲜有人明晓虫师遭受的苦痛。在流岚虫蛊数种何止千万,其中可为虫师所用的不乏些阴冷之物,于是从虫师者必能以血拒之,防虫蛊在体内作巣,因而幼时由水蛭取血试以狼蛛(极阴之虫),能过此祭之人方有机缘入虫师之列。此事寻常人不明,御龙亦不知自己的虫师梦早死在血祭之中,只是孟堂不忍伤他,故而未曾点破,螺笛和其余三翅虫师竟也默契得营造这脆弱的假象,偶尔授御龙些无关紧要的把戏,有时他也疑惑为何同年中许多伙伴所持甲虫和自己颇有差异,所用之术更是奥妙许多,孟堂总以诸多借口掩饰而去,不过孟堂心中很是清楚,虫师加冕之际总会到来,那一日时他将再无托辞。虫师如今早已落魄的不成样子,赤沙以其深处的矿石冶炼为通商之本,和毗邻各地交换城中所需,其中孤儿幼子是一大需求,沙城离不开虫,便不能没有虫师,于世人眼中虫师和巫妖无异,加之许多流言,茯苓之外的他们,往往离群所局,过着隐逸的生活。然而长城之上,这位名叫御龙的少年恐怕一生中仅有的追索,就这般讽刺的被拒绝了。

夜虫正在月下长鸣,御龙蜷缩在稻草里,脸颊上两道泪痕正闪出晶莹的光,这般年纪的他或许无知,但并非辨不出谎言,长达十三年的梦应该是时候醒来了。“你在哭泣吗?”御龙听出了螺笛的声音,忙拭去泪水,转而起身,“先生,您还没有安歇吗?”此话一出,御龙自己都笑了,螺笛身为虫师之长,必定要守夜的。“你这小子,”螺笛回以微笑,在他的稻草边坐下,“既然你早知道了,想必不会那么难过吧?”螺笛点起一袋烟慢慢吸着,“虫师并不似你所想的那样,我们从背上虫箱起,就一同承担了无尽的痛楚,不入虫师,对你未尝是坏事。”御龙仍低头不语,螺笛将灰烬同未燃的烟丝叩出,起身离开。“先生,”御龙叫住他,“求您授我禁忌之蛊。”这话听得螺笛一惊,回身看向御龙时他早跪伏在地,“你刚才说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螺笛两步上前抓住他的前心看着那双眼睛,显然掩饰不住愤怒,“说,是不是孟堂告诉你的?”御龙被他抓的生疼,却没有避讳那双令人畏惧的眼镜,“先生,暗室里有许多卷宗的。”螺笛放开了他,“这件事情再不许对旁人提起,否则……”螺笛还未说完,眼看御龙的脖项泛起一片紫红,“你小子都他妈做了什么!”螺笛咒骂之际已把飞蝗甩出,御龙不及反应便失了知觉。

暗室之中孟堂和螺笛守坐于御龙左右,“这是个难得的孩子,”孟堂看着自己正酣睡的学徒,心中有种莫名的情感。“你不该让他碰那些卷宗的,”螺笛言语间透着埋怨,“老伙计,你的眼神早把自己出卖了。”两人相视一笑,“这小子命还真大,想来都有多少年了,我是第一次见到虫师以外的人可以驯化紫螟蛉。”螺笛叹了口气继续道,“倘若我们还在沙城,这孩子定是个了不起的王侯。”孟堂递过茶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恐怕都是命运使然,御龙就交给你了。”螺笛品了口茶,“只希望在我们面前的不是魔鬼才好,对了,沙城传来消息,蜀中和雷泽恐怕真要开战了。”孟堂迟疑片刻,“父王是何态度?”螺笛摇摇头,“具体还未可知,双边都极力拉拢陛下,沙城如卷入其间,恐怕我们的机遇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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