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一个面色清瘦的小萝卜头在舞台上面冒了出来,扎着两个小辫子,面容憔悴,但是眼睛却炯炯有神,像是黑夜里的星星一般,看出来是一个卖艺的小姑娘,此时她手拿了一件琵琶,怯生生的给大伙鞠了躬。
“小女子叫花巧儿,给诸位大人表演一段琵琶曲。大人们听的高兴还望打赏几个铜钱。”
随后,花巧儿便轻轻试了几下音色,便开始了表演,几番拨弄,嘈嘈切切,珠落玉盘,甚是好听,动情之处,花巧儿更是随曲歌吟,好似黄莺出谷,娓娓动听。
周允礼听得入神,心里不仅感叹这是什么神仙嗓音,如此绵软悠长,思思入耳。
正想吩咐小太监下去打赏些银两之际,不巧一阵骚扰声袭来。
“唱的什么玩意,扫大爷的兴致。”
台下的一桌客人起哄,由于唱的太过动听,连伺候客人的烟花女子也恍惚分神,怠慢了客人,惹得吃酒的几个大汉面露凶狠。
花巧儿一下子被吓到怵在台上,不知道如何应到,一个姑婆连忙招了招手让她赶紧下来。可花巧儿脚还没挪动几步,其中一个脸带刀疤的大汉又开腔。
“走?扫大爷的兴致,就这么一走了之。”
说完便是一掌拍到了桌子上,震的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哐啷作响,吸引了全屋食客的目光。但没有任何人吱声,正经的食客没人会跑这里来欺负一个卖艺的黄毛丫头。
遇到这种无理取闹的人,通常还会有人仗义执言,顶上几句。但此时这一行人,穿着棉麻布衣,面相凶神恶煞,个个都腰间别的一把砍柴刀,活像山间野匪进城,谁看了都胆寒几分。
小姑娘吓得不敢动,姑婆也愣住了,光天化日的没见过这架势,撇了个头对一个店小二挤眉弄眼,意思是赶紧去搬救兵。
大汉絮絮叨叨又是几句,花巧儿连忙赔了不是,可是对方依旧是不依不饶,像是一个酩酊大醉的混球,完全摸不透想法。
花巧儿眼看脱不了身,又没得靠山出面给自己解围,又或许想到自己第一次卖艺便如此曲折,没几下就泪眼婆娑,却又不敢低头抹泪,只得低眉顺耳的求着对方大人有大量,饶了自己。
周允礼全部看在眼里,自己桌上的菜没吃上几个,火气倒是吃了一肚子。他心里面怒气到了极点,正准备拍桌而起的时候,珠珠看出了端倪。
她双手轻轻压住了周允礼的手臂,眼神恳切。
“殿下,这等无奈,无需你出手。”
然后转头给王大虫一个眼神,而王大虫正在吭哧吭哧的吃着酱牛肉,见珠珠已经发令了,便立马停下来,抹了抹嘴。
“殿下,你稍等片刻,我去解决!”
结果他又拿起一壶清酒,咕噜咕噜下肚,一饮而尽,长叹一声,甚是满足。
“啊,好酒。”说完还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
“还吃呢,肥虫。”一旁的黄豆子都看急眼了。
话还没说完,周允礼倒是先动了手,拿起桌子上的空瓶子便朝几个大汉的桌子上扔,引得他们四处张望,才发现了楼上的四人看着他们。
“小子,活腻了是不是!”
刀疤男指着周允礼的鼻子叫骂,身边的几个弟兄也是群情激愤,如同被惊吓的山野狐猴,上蹿下跳,纷纷抽出了腰间的柴刀,张牙舞爪地搞气氛。
堂堂一国皇子,面对这个小场面还是游刃有余。周允礼也不慌不忙,冷冷看了几眼。
“泼皮无赖,我看你们铁了心要吃这霸王餐了。”
周允礼脑子转的飞快,开始了激将法,穷苦人最听不得寒酸二字,试探几句,有银子就放开打,没钱就点到为止,省的砸了店家门面,还得自掏腰包,毕竟这趟行程没带多少。
“放你娘的狗屁,大爷能用银子砸死你。”
说完刀疤男从胸口的布袋里面掏出一袋金锭,摊在了桌子上。惹得老姑婆在一旁睁大了双眼。楼上黄豆子更是眼尖的很,脱口而出:“是金锭,我滴乖乖!”
“好,算你有点骨气,待会过招可别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