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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矿难幸运儿(1 / 1)

王矿长迅速组织了一只爆破队伍,由钻眼工人、爆破工人、施工安全员等组成。他们下到了三号巷道和四号巷道的交汇点处,这个交汇是两条非平行的空间线,实际并不相交。学过高中的数学应该知道,只是从顶视图看是相交的。他们实际上是从低向高处打爆破眼,操作起来是很有难度的,风钻在突突的往里挺进,水和泥浆混合着顺着风钻流了操作工人一脸一身,远看成了一组泥塑,要是眼睛不动,你和我一样会认为是真的泥塑了。大家谁都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心想的就是迅速打好放炮眼,一定把王武从里面救出来,此时没有那个叫王武的赌徒,只有一个和他们一样的矿工兄弟,像亲兄弟一样,不容置任何疑。

爆破手,此刻也没闲着,把矿的图纸仔细研究了半天,地质情况,岩层厚度,最近的距离方向计算好,还得把药量计算好,因为只有一次机会,炸药多了可能引起塌方,王武直接被埋里去了,少了水漏了下来放水量不够大不起作用,二次爆破无法展开作业,也不行。药量计算要刚刚好,准确之极。爆破员算了三遍,又仔细斟酌了一番,准备炸药去了。

安全员仔细的检查了矿井内的气体情况,看看有没有可燃气体,有没有其他可燃物,爆炸物在附近。其他重要设备是否已做保护、防护。万一爆破过量的预案安排,应该如何解决问题,这一切都是在隆隆的风钻伴随下一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争分夺秒地干,“时间就是生命”用在在此时此刻是再恰当不过的了。王矿长自然是这个小队的小队长兼总指挥,他在各处检查巡视,检查工作进度,看看有没有其他意外情况。

矿井外大家焦急地等待着矿里的消息,有的人已经等了一天了。三叔让食堂做了一些吃的逐个给大家分发下去。王武的娘在屋里哭的已经没了力气,眼睛红通通的肿的像个灯泡,李娃的娘和翠花也跟着流了不少眼泪,仿佛王武兄弟是她们自己的亲兄弟一样。其实乡里乡亲的感觉和我们在城市里生活的人不一样,人群比较集中而且人少,基本上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别看平时不怎么亲或者不怎么来往,但凡哪一天哪一个出了点事,都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闲话少说,我们的赌棍王武怎么样呢?其实王武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他在第二根木头撞向他的时候没躲好被撞晕死过去了,被水涌到的矿井深处。如果他那时是清醒的,并胡乱地挣扎,早就应该被水呛死了,正是被撞晕了因祸得福,被冲到了一处缓流处,他身边的浮木成了他救命的稻草,他被水冻得清醒过来后死死的抱住浮木,爬了上去,才幸免于难。他没死,但把他也吓得仅剩半条命了。

他爬上木头后意识还清楚,首先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体无外伤,身边的矿灯因为有绳子拴在腰间,也没掉,矿灯防水,开了一下还好用,这是他此时重要的求生设备。他用矿灯照了照四周,都是黑黑的岩壁,在他踌躇时他发现不远处头顶上有个地方漏了半截木头,那是矿井换气口支护的木头,他感到了一丝安慰,暂时憋不死,氧气还充足。他再仔细环顾四周,看到有一处相对高的岩壁处有个平台刚好可以容纳下一两个人,他划着木头奋力地爬了上去,不知道水位是否还会上涨,他把木头也抱了上来,找来一块儿石头在水边堆了一个记号,好观察水位的情况。关了矿灯,保持电量,应付突发情况。这时他的困意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在黑暗里,他只剩下了无尽的悔恨。孤独地只有流淌的地下水的陪伴,幽闭恐惧症随之而来。

赌徒王武蜷缩在角落里,刚开始在恢复体力,等体力恢复过来了想一想就忍不住哭了起来,黑暗的矿井,恶劣的环境,促进了赌徒的思考,他开始懊恼自己昨天太贪财了,一定要去打几把麻将,要是不去玩,睡一会觉就不会发生这个情况了,自己更不会困在井下。男人的哭和女人的哭不一样,男人抽泣几下就结束了,而女人会哭一整天,矿井外面的王武娘就是例子。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刚开始他发现水位在上涨,他感觉到了绝望,摸摸兜想写点什么或者写个遗书给老娘道个歉送个别,也算是自己的临终遗言了。自己没什么文化能写多少就写多少吧,这么想着就往兜里摸。抬起的手又放下了,他要先想一想再写,毕竟还要省电。

王武想起了他和娘亲小时候相依为命的苦,他爹死的早,那时候的抚恤金也就是六十几元人民币,在六十年代算是普通人一年多的收入了,可是过了这一年呢?生活还要继续,王武的娘一个人在地里忙也攒不下钱,体弱多病的自己喝了多少汤药都记不得了,只记得小时候怕黑,一入夜病就来了,噩梦不断,村里的大仙说是他爹来亲儿子,反正他没看到,如果是爹那还好了,父子重逢了嘛。后来中医大夫诊了脉相说是阴阳不调,体虚火旺什么的,喝了小一年中药汤才算活了过来,得了个“药罐子”的小名。可算是没被大仙骗了,如果那样真的是人财两空了,就真的见他爹去了。不过这也把王武娘煎熬成疾,丧夫病子全家都是一个人忙活。儿子好了火跑她身上了,一到春天就干呕,肝火极旺,这就是后来她的肝病主因。

当娘的不肯在自己身上花一点钱,儿子不能比村里的孩子差了,有求必应,这是王武记忆里最深刻的印象。饼干零食玩具一样不缺,好像比爹在都好,搞得别的小朋友羡慕之极。想想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伙伴,现在的李步奎当了村长,李算盘当了会计,但哪个当时不是跟着他王武后屁股要这要那的主?还有那个趾高气昂的村花翠花,当时玩过家家时是争着要做王武老婆的存在,可现在他“药罐子”混的不行了,翠花被算盘抢走了,李步奎当了父母官,自己现在孤独地困在井下,嗨,哪里说理去?这都是命,娘的命苦,自己命硬,克爹,也克自己。

王武想到上学,后悔没有好好学习,没有听娘的话,娘那时候给他找了最好的老师教他,但是他太调皮了,活生生的把先生气走了。有一次老师教他唐诗宋词,他问老师,“糖湿了怎么还送瓷盆吗?”老先生气得直瞪眼,差点抽了过去,告诉王武娘这个学生实在是难搞定,气是消了,走了就再也没回来过。后来赶上了文革就更没了其他先生来,一来是了解了王武的情况,二来是先生都去当牛做马了。因为没文化不学习结果现在搞得他想进工厂,想去打工都没出路,简单直接,不要。种地身体还不行,只好到矿上当了一个巡矿工,这还是她娘找村长软磨硬泡的和矿里打了招呼的,才给了他这个机会。他是不会求李步奎的,丢不起人张不开嘴。嗨,肠子都悔青了。

王武又想起了娘亲的种种不容易,这个顽固不化的赌徒,开始了忏悔,悔恨自己没有好好照顾娘亲,更没有尽一点孝道,娘亲生孩子晚现在已是近六十岁的老人了,自己这一走她老人家可怎么办呀?想到这里他悔恨的泪就又流了下来。矿难中的这一对母子是真正地心连心呀,一个在外哭,一个在里哭。老天也在流泪,为这苦难重重的母子。虽然王武也有不足之处,但是人心不坏,更不会骚扰四邻,只是贪玩而已。

天色已暗,大家看矿里没有了动静,有的乡亲已经开始哭了,村长也想起了小时候王武的好,忍不住背身到暗处擦了擦眼泪。人都是有感情的,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王武娘哭的更厉害了……

水泵连续工作了近二十几个小时,突然有几个不工作了,大家的心又纠结到了一起,赶紧围了上来,纷纷出主意想办法抢修。三号巷道里出现了三叔的身影,他忍不住了,直接下来催了。“王矿长,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好?”

“这是块花岗岩,岩石硬度大,不好打眼,不过也快了。”

“快!尽快!!”三叔望眼欲穿。

王武想到这里把手伸进矿工服兜里摸笔去了,摸了两下子没摸到,反而摸到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凉凉的,石头吗?他晦气地想扔了,打开矿灯找找看一下笔是不是在附近。他缓缓地打开矿灯,一照,让他眼前一亮,这不是石头是一个天然的金块儿,是在和地下河搏斗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了兜里,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在矿工服上擦擦泥土沙子,放到嘴里用呀轻轻咬了一下,味道甜,而且有牙印,是黄金,真的是黄金。王武嘿嘿地傻笑两声,可有什么用呢?自己困死在井下,给个金山也背不走,又嘿嘿地苦笑了两声,抬起手准备把这个金疙瘩抛向水中。

他的胳膊抬起来准备开扔了,他借着矿灯的光看到水位在下降,他摆放记录水位的石头露了出来,这说明我王武可能还有救,还有可能逃出矿井,他心里生出了莫名的狂喜。赶紧把挥起的手臂放了下来,把金疙瘩先放在兜里。开金矿的都知道这个规矩的,出矿要检查身体的,而且是裸身检查。王武也自然也知道,他开始了另外的思考,这与他在外面焦急等待的娘亲不一样了。他用矿灯顺便又照了一下身后的岩石他用手扒了一扒,用安全帽舀了些水冲了冲岩石,他发现身后的矿石明显是金灿灿的,是新的矿脉,当时没有被发现。他把泥又封好,保持原来的样子。他躺下身体,深深地呼吸,他要活下去,他要坚决地活下去。关了矿灯任凭黑暗笼罩整个世界,金子在王武的心里放光,此刻照亮的却是他自己。

——梓嘉于壬寅年五月初十六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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