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又疯了一个!”
县城殡仪馆的王馆长批准了又一个夜班员工的辞职报告,感觉到了万般无奈。
作为拥有百万人口的县城的唯一殡仪馆,每年的生意——有点不太严肃——换个中庸的说法那就叫业务,平均是一万多单。
而只要进来之后,每个项目少则几百块,多则几千甚至上万。白事跟红事一样,恰恰又是人生最不能省钱的重大事件。要是遇上家境富裕的,那更是为了哀荣和颜面,花钱就像流水似的。
王馆长哭着哭着都能笑出来。
殡仪馆表面上是公家的单位,但其实早些年就被王家承包了。所以作为一家肥得流油的半公半私的单位,按理说是从领导到员工全都在闷声发大财的地方,正常来说,刚毕业的年轻人挤破脑袋也挤不进来。
可是前几年,殡仪馆里却发生了很诡异的事情。
放在吊唁厅里供家属告别的遗体,大半夜自己坐起来了!
偶尔几起嘛也就算了,工作人员还能用半吊子的地摊民科去向惊魂未定的家属解释诈尸什么的原理。
但是后来,遗体不仅自己坐起来了,还有的干脆掀开盖子走下来,追得守夜的家属屁滚尿流,满馆乱窜。
这个时候,科学已经没法解释了。
别说牛顿的棺材板按不住了,王馆长甚至怀疑,就算牛顿来了,也会坐起来写一篇微积分论文的。
科学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用金钱来解决。
殡仪馆开始提高薪酬,试图降低员工的恐惧。
白天阳气旺盛,没有怪事。尸体送来了,都老老实实躺着,比尸体还要尸体。
虽然王馆长自己也觉得这种比喻有点不正常。
到了晚上,吊唁厅里的遗体就像定了闹钟要跳健身操似的,每天晚上都要下来几个。
时间一长,再年轻再胆大的员工,心理压力也会崩溃。
平均三个月疯一个,到平均一个月疯一个。
每个发疯的员工,都说自己听见了诡异的声音。
但是他们又说不清具体是什么内容。
王馆长也纳闷了,究竟是本草纲目,还是荷塘月光,能让人在大半夜的兴奋成这样??
夜班于是没有人敢上了。
一晚五百,没人上;
一晚一千,没人愿意;
一晚一千五,还是没人出头;
王馆长终于忍不住了,开到了一晚两千的天价!
然后被人举报到了物价局,怀疑他在招揽不正常生意。
很快物价局派人过来一番调查,殡仪馆方面解释半天,终于解释清楚。